一誠老和尚|經常夢見自己遭遇很恐怖的災難,這意味著什麼?
《心經》里有一句「心無罣礙」,意思是內心沒有任何的牽掛和負擔,這個境界很不容易達到。人來到這世上,總是有所追求的,有所求,心裡就一定會有所思所想,求而不得時,所思所想就容易變成執著。
一旦有了執著心,內心就有了罣礙,沒辦法獲得自在。所以說要做到心無罣礙很難,尤其在現實,人的牽掛和負擔很重,工作、家庭、生存的競爭,生活的壓力,環境的壓抑,都讓人的身心時刻處於緊張狀態,很難放鬆下來。
歸根結底,心裡的負擔重、牽掛重,是因為我們向外的攀求太多了。期求事業成功,生意興旺;希望父母、伴侶、孩子完全符合自己的喜好;夢想財富加身,越多越好;或者總想從別人那裡得到更多——整天計算著這些,當然不可能有放鬆的空間。
更何況世事又是十之八九不如意,求的東西越多,失望和痛苦也就越大,如此這般,該上哪兒去找自在?
一個人白天工作時心神不寧,吃飯味同嚼蠟,晚上睡不好覺,噩夢連連,人際上也處得很緊張,那就說明他心裡有很多的思慮,很多的慾望,這樣的人往往心眼小,看不開,不能通達,身心也難以安住。反過來,內心通達的人,遇到什麼事都不會慌張,好事也好,壞事也罷,都不會念念不忘,沒有什麼能夠真正地動搖他,束縛他。
這樣的境界就好比《心經》里另一句話所描述的那樣:「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心裡頭沒有罣礙,所以沒有恐怖,不會用「顛倒」的觀念去看待世事人生,任何時候都活得坦然、自在。
當年四祖禪師到南京的時候,看到山上的氣與其他地方不同,就知道有高人在那裡。山中住的是一位叫懶融的禪師。他住的地方,竟然有老虎替他看門。平日他也不用自己做飯,因為有天人給他送飯。
兩個人見了面,就互相參禪,參到很晚。四祖睡覺時打鼾。懶融禪師聽到呼嚕聲,睡不著。他醒著時,發現身上有蝨子,就把蝨子抖到地上。天亮之後,他對四祖說:「咳,什麼祖師,一晚上打鼾,打我的閒岔。」四祖道:「打閒岔?你把蝨子抖到地上,害它摔斷了腿,叫了一夜,還打我的閒岔呢!」
呼嚕響著,還聽到蝨子叫,這就是功夫。四祖之所以有這種「功夫」,是因為他的修為已經精深到「心無一物」的境界。一定是人的心裡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存在,然後生活、情緒、人際才會出現問題。如果內心乾乾淨淨,不留一物,那麼任何事都不會成為你的障礙。
現在有很多人,心裡頭很怕啊,有很多的恐懼,害怕權力不能長久,金錢不能長留,生命無法永恆。其實,這些「怕」都怕得沒有道理。任有多少能耐,誰又能永遠地留住權力、金錢和生命?誰都留不住。
既然無論如何也留不住,那又何必害怕失去這些東西。明知道這世間的一切都無法永恆,偏要死死攥在手心裡,不肯放手,這不是自尋苦惱麼。可是偏有許多人被貪欲蒙蔽了心智,不能夠明瞭這個很簡單的道理,以至於時刻在恐怖和顛倒之中,活得沈重,煩惱多多。
古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如果我們白天有很多的貪欲、追求不得實現,心裡頭累積了很多的害怕、恐懼,晚上睡覺的時候,很可能就會做噩夢。我不會解夢,但是偶爾聽人提及自己的夢境,多少也能從夢中的情形推斷出這個人當時的心境。
比如,一個人總是夢見自己身陷迷宮,怎麼也找不到出口,這很可能就代表著這個人內心的迷惘和無路可走;若有人經常夢見自己遭遇很恐怖的災難,這就意味著在他的意識里,隱藏著很多不好的念頭,他的內心不夠淨化。
假如說,我們真的有全然的善心,用全然的善念去對待一切人事,不苛責,不抱怨,不貪求,讓心中三分田地,平平坦坦,不負人,不負己,少些計較,歡喜度日,那我們心念深處的噩夢就會消失不見,生活能少一點焦躁恐懼。
紹雲法師講述虛雲老和尚在雲居山的事蹟
【紹雲法師講述虛雲老和尚在雲居山的事蹟】
※有點長請耐心看完.對您人生一定有幫助
117歲走路不沾地,手提400 斤,雲居山的地都是泥巴土,經常下雨,一般人走了一趟回
各位長老,各位法師,各位居士,各位善信朋友們:
本人想藉著這次因緣,向香港佛教界人士簡略地介紹一下上
我是於一九五六年八月,從安徽省含山縣到江西省永修縣雲
老和尚當年一百一十七歲,身高兩米多,雙手下垂過膝,雙
老和尚到雲居山後不數月,已來了五十多人,他們見了
後來,人愈來愈多,當時常住就規定,不允許沒有勞動
當時,已是一百一十七歲高齡的老和尚,每天都要到建
他不用牙刷牙膏,只用溫水漱一口水,然後吐在毛巾上
當時,山上的生活很艱苦,開發的田地不多,收成的穀
老和尚吃的稀飯和菜,都是由我們從大寮裡打的,跟大
雲居山地勢很高,海拔一千一百多米。冬天氣候很
有一次,我和齊賢師一起在老和尚那裡吃稀飯,吃到了那種
事後,我們問他說:「您老人家都這麼大年紀了,而那些紅
又有一次,江西省宗教事務處處長張建明先生,到山上來探
老和尚的身體很好,早上除了吃兩碗稀飯外,有時還會吃一
他的牙齒特別好,記得有一次,有個居士送了一些炒熟的蠶
他老人家是很節儉惜福的,他睡的草蓆破了,要我們幫他用
無論是冬天或夏天,他老人家都只是穿著一件爛衲襖,即是
老和尚時常開示我們:「修慧必須明理,修福莫如惜福。」
所以老和尚對我們的要求是很嚴格的。我覺得我們現在的出
老和尚曾經對我們說:他在每年的臘月三十才剃一次頭,三
他又說自己終生不洗澡。那如果是在大熱天,出汗了又怎麼
雖然,老和尚已有一百一十多歲的高齡,但是他的氣力卻是
五七年下半年有一天,我剛好從外面回來,見到老和尚雙手
當時,雲居山的生活非常清苦,工作勞動量很大,很緊張。
有時有東西要運上山,在有月亮的晚上,坐完養息香及四支
此外,晚上還要每兩人一班,每班兩個小時來輪流看守著稻
老和尚年紀雖然那麼大了,還是堅持要參加我們晚上看守稻
老和尚在雲居山,不但時常上堂為大眾師傅講開示,更在種
他老人家在雲門事件中,骨頭被打斷了好幾處。在五六至五
一九五七年正月,他老人家病得很厲害,永修縣和省政府的
他老人家中午休息時,有時也打昏沉,頭向前俯,甚至打鼻
我們也藉著機緣問了他老人家在終南山住茅蓬的事蹟。
當年,他老人家六十七歲,在終南山住茅蓬。戒塵法師,是
戒塵法師每天都繞著老和尚走幾圈,好不容易才等到第七天
後來,有一次,老和尚入定十八天;山上其它人知道了,都
後來他們倆一起到雲南去開辦道場。當時五七年,雲居山有
在雲南時期,老和尚經常一坐七、八天。有時候人家有要事
雖然,老和尚在雲居山時,沒有坐禪入定七、八天之久,但
我們曾經請問老和尚:「聽說證了道的人,就是聖人,是嗎
據說證了初果羅漢的人走路時,雖然你看見他雙腳是踩在地
雲居山的地都是泥巴土,經常下雨,一般人走了一趟回來,
一九五七年真如寺關外山上失火,大眾師傅都去救火,老和
當時,老和尚每天晚上,或有時隔一、兩天,在禪堂講開示
一九五七年六月上旬,天氣酷熱,一天,老和尚他忽然要到
一直到了五老峰頂,老和尚下了轎子後,那些烏鴉隨即飛下
進了茅蓬後,老和尚說:「你們都害怕今天會熱得不得了,
一九五五年七月,老和尚的茅蓬被火燒了,相連的小廚房的
過了一會兒,颳起大風,大雨隨即而至,風雨交加,下到茅
古德說:「道高龍虎敬,德重鬼神欽。」是真實不虛的。他
一九五七年的五月中旬,水稻田裡的秧苗剛插下不久。山中
奇怪的是,他發現老和尚走過之處,洪水就不往稻田裡面衝
之後,老和尚走至佛印橋,站在那裡。宏清師便回來喊印開
當時,我們見到老和尚的衲襖上雨點並不多,只有腳穿的羅
他老人家行住坐臥的威儀很嚴正,真正做到「行如風、立如
他老人家平生的一言一語,都是我們的指引;一舉一動,都
老和尚的一生,建有小寺院八十多座;重興大叢林六個
一九五八年社會主義教育時期,當時有一些極左路線的人,
一九五八年以後,他對我們說:「我要走了。」我們很難過
從一九五八年開始,他老人家就經常生小病,便開始把事情
一九五九年九月十日下午,老和尚向大眾作最後開示及遺囑
一九五九年九月十二日中午十二時,老和尚對侍者說:「我
到了下午一時四十五分,他老人家就在雲居山茅蓬裡,右脅
老和尚於九月十二日圓寂,九月十九日封龕,次日荼毗,預
過一會兒,救火的人陸續回來,聽說老和尚的骨灰裡有舍利
數十人打火回來後都是如此輪搶,方丈性福和尚不得已,
還有一位一如師,因打火最後才回來,一聽到有舍利,便箭
當時很多人看到老和尚盤腿端坐在舍利裡面,其中一顆甚至
那時有些想譭謗老和尚的人說,老和尚的舍利子是放了琥珀
老和尚走的時候,形勢很緊張,山上還在搞教育整頓,不能
他老人家生平的事蹟很多很多,年譜上也有記載。當時年紀
具行禪人修行略傳
具行禪人修行略傳
趺坐向西歸淨土,蓮池浴體證無生
枯腸欲斷只呼天,痛惜禪人殞少年,數載名山參偈遍。歸來念佛荷鋤邊;
助興梵剎同艱苦,密行功圓上品蓮,燃臂藥王真供養,孔悲顏歿尚悽然。
活到于今心更寒,惟師超逸不相干,人當末劫多緣累,君至臨終一火完;
世念難忘蔬菜熟,西歸且尚夕陽邊,傷心老淚揮無盡,一磬留音示妙緣。
(虛雲老和尚追悼其徒具行禪人生西詩)
本文
清光緒三十三年,有一個其貌不揚的鄉拙青年,穿著一身襤褸的鄉下土裝,來到雞足山祝聖寺求見虛雲長老,住持祝聖和尚問他:「你是誰?你來求見虛老做什麼?」
那鄉拙青年說:「我今年二十歲,是雲南鹽源人氏,從小就父母雙亡,孤苦無依,族人將我入贅曾氏,從此以曾為姓,寄籍賓川縣。如今因為家鄉鬧饑失收,無人僱用我種田,我家貧苦,又有兩個兒子,我養不活家小,無計可施,聞說虛雲老和尚在雞足山修建祝聖寺,僱用苦力泥水工人,我走投無路,只好來求虛雲老和尚收留我在此做工,賺取些少工錢養活家口。」
祝聖老和尚惻然說:「你若不嫌我們付出工錢低微,你就在本寺住下做工罷!虛老是最慈悲的,這等小事,你也不用去見他老人家,他沒有不答應的。」
「多謝大和尚!」那青年跪拜。
「你叫什麼名字呢?」
「家人叫我阿便!」
「很好!」老和尚說:「阿便!你就到後面柴房去住罷!」
阿便自去柴房住下。他十分勤勞,每日天未亮就起來,不用人吩咐,自己發心開墾種菜,施肥澆水。他本是穡稼佃戶,這些耕種事務,做得頭頭是道,他又自動去出力挑土抬石幫助修廟,從早做到天黑,從不休息,也從不講話,別人跟他說話,他都聽不見。
「聾子!」別人都這樣稱他,反而不叫他名字了,阿便也不以為忤,從不爭辯。
阿便來做工一個多月,有一天,他老婆抱著孩子來找他了,妻弟也同來了,岳母子姪,一大批人七八口,擠滿了柴房,七嘴八舌。
聖空和尚聞報,慌忙來說:「阿便!我收留你做工,你卻怎麼把老婆孩子也帶到廟裡來住了呢?這是佛寺,不可以住婦女家眷的!」
阿便說:「我不要他們來,但是,地主來收回土地,把他們全家趕了出來,沒處可投奔。」
聖空說:「這可怎麼辦?那有佛寺可以收留婦女家眷的道理?」他和阿便說著話,沒想到虛雲老和尚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菜園柴房門口了。
「聖空法師!」虛雲說:「他們一家無家可歸,又苦又窮,就讓他們都在本寺住下吧!」
聖空慌忙說:「師父!佛寺怎可收容婦女呢?」
虛雲說:「這是收容難民,情況不同!你只叫他們在寺院後山另搭一座茅棚居住就行了!阿便喜歡住菜園茅屋也好!喜歡回後山住也可以!你就讓他們全家在本寺做工罷!」那一家八口都感激不盡,不住叩拜道謝。
虛雲說:「你們不用謝我!這也是彼此互助,我們也缺人手,你們若不嫌本寺生活清苦,就跟我們出家人一起吃大鍋飯罷!我們有什麼大家就吃什麼,有飯吃飯,沒飯喝粥。」
阿便感激流涕,叩頭說:「老師父,您老人家救了我一家性命了!」
虛雲說:「阿便,快別這樣說,人類是應該互助的,佛門弟子更應助人!」
阿便全家八口從此都在祝聖寺做雜工,個個感激虛雲,人人勤懇,把後山開墾成了一畦一畦的菜圃,種得又肥又大的白菜和各種菜蔬豆子瓜果,供應全寺,又把全寺整理打掃得一塵不染,阿便自己住在茅蓬,不與妻室同居。
兩年轉瞬過去了,阿便那天趁著虛雲來山巡視,就跪倒叩頭,叩個沒停。虛雲說:「阿便,你要什麼?」
阿便說:「老師父!求您老人家教我念佛吧!我這樣笨,又一字不識,不會念佛!」「你卻要念佛做什麼?」
阿便說:「我今世這麼辛苦這麼蠢,必是前生做了什麼孽又不會修行,所以,今生想學佛修道,以求來生勿再淪落啊!」虛雲微笑道:「你想要怎樣修?」
阿便說:「我不識字,又醜陋,又蠢材!我哪知道要怎樣修?只求老師父教我簡便容易的方法罷,我常聽師父講經,講得深奧,我一句也不懂,不過聽師父您說,只要一心不亂,勤念佛號也可得生西方。師父您就教我唸佛號罷!」
虛雲說:「阿便,你已經一心專誠,真是難能可貴!我就教你唸阿彌陀佛和觀世音菩薩!我教你淨土法門罷!」
阿便叩謝。虛雲教了他怎樣勤唸阿彌陀佛和觀世音菩薩。他從此就自己屏息諸緣,一心念佛,日夜不停。就是日間種菜鋤土,也心念佛號不輟。
光緒元年,虛雲老和尚運龍藏大經回山之後,舉行傳戒,阿便也來求戒出家,那時他才二十一歲。
虛雲說:「你要出家受具足戒!很好,我知你至虔,念佛極精勤,但是你還有家眷呢!你怎樣處理?」
阿便說:「我們一家八口老小都約好了,今日都來落髮出家修行,務乞師父恩准才好!」
「阿彌陀佛!難得!難得!」虛雲說:「甚勝因緣!好!好!好孩子!我准你!」
虛雲望著座下這個狂喜地不住叩頭的青年,老人好像依稀看到了自己當年在鼓山湧泉寺跪求妙蓮長老傳戒,老人的熱淚湧現了。他有多少的感觸啊!六十五個年頭過去了!往事依稀!如夢境!猛回頭,卻在何處?幾十年來,東飄西盪,也曾傳戒弟子不少,可以怎料到,奇蹟卻應在這個面貌醜陋的貧苦青年?
虛雲出神地俯望著青年,竟忘了喚他止拜,任由他不住地叩拜,何只三跪九叩?怕不叩了一百個頭!阿便是拙於言詞的,感激得說不出話來,感激得只是流淚!只是叩拜!
虛雲從阿便身上找到自己當年的影子,再細看,阿便是阿便,虛雲是虛雲!
「請起來吧!」虛雲微笑說:「不用拜這麼多!你多拜我,就不如多拜佛才對!」怎麼說得他聽?這樸拙的青年又拜了許多才肯起來。
「阿便!」虛雲說:「從今起,你把名字改為日辯!『辯』與你原名『便』字同音,我等你具足戒後,另外賜你法名。」
「日辯」阿便歡喜無限:「我就是日辯!」
「只是一個代名!」虛雲說:「你並不是日辯,你也不是阿便!」「師父!我聽不懂!」日辯茫然地仰望。
「我也不是虛雲,虛雲也不是我!」老人說:「你懂嗎?」
「還是不懂!」
虛雲說:「我教你念佛,我也教了你打坐,現在我要教你知道你不是你!我要你做到心中覺悟!『我不是我』。心中無我,破我執!而又無所求,則自然得,明白嗎?」
「還是不明白!」
「你慢慢地學,漸漸就能體會的。」虛雲說:「我知道你精勤不懈念佛,一心繫念!許多人都不及你!這也是你的品質樸拙的好處。聰明人太聰明了,反被聰明誤!往往不能精勤一心修行!日辯!好孩子,你這樣很好,不要自卑而生退心!也不要去學人家聰明人。」
「我本來就是愚笨,學也學不來聰明的。」
「愚笨才好!」虛雲說:「你不會被聰明誤了!」
傳具足戒之後,虛雲賜他法名為「具行」。從此他成為具行和尚了!具行剃度改穿僧衣,每日自動操作各種勞役,種菜、施肥、挑糞、擔土、打掃……一如未傳戒之時,他專誠一心勤念阿彌陀佛與觀世音菩薩,也不和任何人講話,他耳患重聽,一般人都稱之為「聾子和尚」。
苦修到了民國四年,他越發的耳聾了,也越發的沈默了,他無論種菜或做工,無時都在心中念佛,誰喊他他也聽不見。
虛雲那天喚他來說:「具行!你苦修了四年,境界已不錯了,但是見識太少,你現在應該下山出外參學去!你應參拜天下名山道場,將來你願回來就回來,若另有好機緣,也可隨緣行止!」
具行泣拜:「師父!弟子不去!」
「為什麼不去?」
「弟子要一輩子服伺師父您老人家!」
虛雲心中一酸,可是裝起了怒容,叱道:「去!我怎麼教你無我破執?你忘了?快去!我用不著你服侍!」
具行不敢抗命,哭著收拾行裝,虛雲送他到山門之時,看這青年和尚的依依不捨的樣子,他心中也難過了。可是他知道絕不能流露出來,免得害了徒弟傷感落入痴執,於是虛雲只是淡淡地說:「你去吧!我們有緣再見!」
具行一笠一杖,正像虛雲當年一樣子,上路去朝拜各處名山去了!
民國九年,虛雲開始重建雲棲寺,具行和尚突然回來了,拜倒在虛雲老和尚面前。「師父!我回來了!」
虛雲驚喜得很:「你回來了?好極了!你這出去參學,遊了些什麼名山?怎麼又回來了呢?」
具行說:「天下各處名山都大略去過了,也不外如是!聽人說師父在此重修華亭寺,我知道師父缺人手,我就回來了。」虛雲說:「你回來甚好!你打算回來做什麼事呢?」
具行說:「師父,我又蠢又笨,又不識字,我能做什麼大事?總不外是侍候師父,兼做些人家做不來、不願做的笨重低下工役罷了!」
虛雲說:「你既如此發心苦修,很好!你就住在雲棲寺和勝因寺兩處罷!」又問:「這次回來,你去雞足山探視你家未?」具行說:「沒有!我不去了!」「為什麼?」
具行說:「大家都出了家修行,有什麼好眷戀的?」「見見也不妨!」具行搖頭:「不去!不去!」
他從此就在兩寺每日辛勤勞作,舉凡挖土、搬石、築牆、蓋房子、種菜、種樹、砍樹、取柴草、割禾打稻穀、犁田、除草、打掃、挑糞、施肥、炊事、劈柴……一切最勞苦的工作,他都自動勤作了!無一分鐘閒暇,亦無一刻不在心中念佛!一面幹活,一面念佛,有時候他替師父或同參補衣,也是一針一句佛號。到了晚上,他就念金剛經、藥師經、淨土諸經,一字一拜;早上,黎明大鐘響,他總是頭一個上殿參加課誦,他的精勤苦修,真是全寺第一!他卻是又聾,又像啞子,一句不開口。
虛雲觀察具行,覺得異常欣慰;他知道這個青年人的進境已經十倍百倍於任何僧人了!修蓋海會塔之時,虛雲在看工,具行在挑擔石塊和砌牆,見到虛雲老和尚,他突然開口說話了,像個小孩子般天真地說:「師父!將來海會塔蓋成,我來守塔好嗎?」虛雲望著具行,不立即回答,他知道這句話是讖語!他知道具行就快要化去了!
「好麼?」具行繼續追問:「師父!好麼?」
虛雲心中一酸,淚水幾乎奪眶而出,勉強點頭說:「好罷!」「謝謝師父!」「一切隨緣啊!」虛雲說:「不可強求!」「知道了!」
然後,虛雲特許具行擔任這一年春戒的尊證!受戒弟子請具行開示。具行說:「我半路出家,一字不識,但知念一句阿彌陀佛而已!」
虛雲點頭嗟嘆,心說:「但知念一句阿彌陀佛,只要都像他這樣精勤不懈,一句也就足以成就了啊!倘若自恃聰明,心念紛歧,縱念萬卷經,又有何用?想不到,這孩子進境如此神速,他比誰都先證正果了!」
往事重現虛雲心頭,他知道具行這次售衣來供養大眾就是西去了!這一夜他為具行念經,具行來叩門,進來叩安。「師父!弟子要去了!特來叩辭!」具行拜伏在地,悲泣難抑:「弟子去後,誰來侍候師父?」虛雲說:「好孩子!你該怎麼辦您的事,你就去辦罷!不要因我誤了你的大事!」「師父……」具行哽咽難言:「師父……」「快去!」虛雲說:「我在這裡為你念經助你!」具行再拜,然後離去,他一逕向寺後的後園去了。
入夜,監院法師點名查房,發現具行不在。「具行呢?」監院說:「怎麼不見了?他昨天請大家吃一餐,莫非今天下山走了?你們大家快去找!」眾僧把全寺找了個遍,那找得到人影?有一僧說:「敢情他昨日齋眾是訣別?今晚卻偷偷下山逃去還俗接老婆了!」
另僧說:「快別胡說吧!具行不是這等人!他若要叛道,怎麼還回寺來做這幾年苦工呢?他雲遊在外,若要還俗不早就還了?」「說得是!」眾僧都說:「我們休要在背後謗毀具行法師!罪過!罪過!」
監院說:「你們在這裡亂講什麼?還不再尋?我怕他是挨不得苦,尋了短見!快尋!」一僧說:「我看他斷不會怕吃苦去尋短見,多半是跑到廣東去投考黃埔軍校了!」
此語真是太突然,使大家都愕然問:「什麼軍校?」那僧說:「如今孫中山先生在廣州黃埔開辦軍校,以蔣介石先生為校長,招考全國智識青年參加革命陣營,各省青年去報考的已經有三千多名了!就只有貴州都督周西成不准青年出境去報名,人家連北方的青年都紛紛南下去報考呀!聽說只取三百人!具行法師向來苦幹為人,又是個血性男兒,莫非也去報考了?」
有人說:「不會!人家招考軍校學生只限十八歲到二十四歲,具行已經四十多歲啦!」
監院說:「別再多說了!再找!」找到菜寮,門卻是鎖住的,窗口望進去,沒有人影,眾人一面叫喊:「具行!具行!」來到後面菜園,忽見晒坪那邊閃起一陣強烈白光!一連閃了幾次,照耀得全園光明,直沖夜空!白光眩目。
「這是什麼光?」眾人無不嚇得心驚膽顫。住在寺外村民都看見了,眾人多是往時逃災來投奔虛雲的,災後也無處可去,紛紛留下來聚居,成了村落,這些村民素感虛雲的恩德,今晚初更剛過,眾人都未睡,正在乘涼,在瓜棚豆架之下講鬼講狐,忽然寺內白光沖天,使人目眩,眾村民大驚。
「不好了!佛寺失火啦!」大家叫了起來:「快去救虛雲老和尚出險!」村民好幾佰人,奔入寺內,一個和尚也不見!眾人慌得亂喊:「虛老!虛老!您在那裡!」
村人們一面找虛雲,一面要救火,卻又不見有火,找到後園來,看到了那批和尚在那裡發呆。
「火在哪裡?」村人們大叫:「虛老他老人家呢?你們怎麼都在此?」「哪裡有火?」和尚們也給嚇慌了!「火呢?」
「我們在外面看見寺裡沖天白光!」村人們說:「只道是火燒寺院了,趕來救虛老!」「沒有火呀!」修圓和尚說:「白光一閃一閃是有的,倒不是火,喏!白光在晒坪那邊升起的。」眾僧與村民趕到晒坪一看,點了幾支火把,照耀全坪!「啊!具行法師!」修圓叫起來:「原來你在此地!害我們找得好苦!你在這幹什麼?」
眾人也都看見了!具行和尚端端正正,合十趺足而坐,巍然不動,眼睛半合,面帶微笑,不理不睬眾人。
「具行!」修圓欲待上前去拉他。
「慢著!」虛雲老和尚已經由另一批僧眾與村人擁護而至了,他老遠便看見具行端坐,他慌忙喝住眾人:「你們不許擅動具行!你們走開些!」
眾人慌忙讓開,虛雲扶杖來到具行面前,向眾人說:「具行已經作化了!他自身噴出三昧真火,把自己燒成了灰!剛才你們看見的白光閃閃,就是他的真火之光!我在禪房為他念經助他用,我感到全身發燒,就知道他已經成功了!我怕你們不知道而亂動他,我連忙趕來……。」
眾人不論僧俗,聽師父一說,無不驚詫萬分,細看具行和尚,卻仍然是身披袈裟,趺坐面向西方,左手執磬,右手執木魚!面色如生,笑容和藹,只少了呼吸起伏動靜。
「這…真的是…自發真火化了麼?」眾人都不敢相信:「這分明是個活生生的具行和尚嘛!」
虛雲說:「你們不要走近,恐怕衣帶生風震動他全身灰燼倒傾!你們走開些!」虛雲獨自上前再細看,火把照耀之下,只見具行的木魚其木柄早已化了灰燼,磬柄也成焦炭,但是具行的全身和袈裟依然未變,其餘,只見僧鞋也成了灰。坐處的幾紮稻桿子和蒲團早就成灰燼了。
眾人都又驚疑,又歡喜,個個合掌念佛。
「具行!」虛雲跪下合掌而拜說:「恭喜你了!你已經修成破我執,得證大阿羅漢果!以你瑞相法身示世,證無生法忍之圓滿檀波羅蜜!請受虛雲三拜!」虛雲以師尊身分,對徒弟具行下拜!眾人當然也跟著叩拜了!
「具行啊!」虛雲忽然老淚縱流,哽咽道:「為師好為你歡喜!我還不及你的功行啊!將來欲求你的境界,也還萬無可能啊!」虛雲拜罷,具行遺蛻忽然放出陣陣奇異的芳香!眾人都嗅聞得到類似檀香的這種異香,又像仙蘭!大家都感動得流淚,個個念佛!
「具行啊!」虛雲祝道:「你且多保持瑞相一天,待明天為師請都督和昆明社會人士,還有新聞界都來瞻仰你法身,讓記者攝影留下一影,以傳於世助宏佛法!」
虛雲又吩咐:「你們今夜須派人輪流值更看守具行法身!勿讓人畜觸碰!不許大聲震動!」
「遵命!」眾僧連忙回答。
省督唐繼堯,財政廳長王竹村,水利局長張拙仙……次日聞報,都趕來了。昆明日報攝影記者也跟來了,還有各大員的家屬、社會賢達、昆明的佛教徒緇素,全都來參拜了!真是轟動了全昆明;數萬人絡繹登山來拜,人人感動,個個稱奇!昆明日報刊出了頭條大新聞和照片,轟動了全雲南。「誰說沒有佛法呢?誰說修不成佛菩薩呢?」人人都說:「看!具行上人不就是最好的佛法證據麼?」
「這也奇怪!」唐繼堯說:「若說具行是取稻草自焚,卻又怎會把全身燒成了灰也不倒下?又怎會仍然保持原來形貌呢?袈裟又怎不成灰呢?分明這不是凡火燒成的了!」虛雲說:「具行法師是由心內發出三昧真火,把自身焚化的,才有此瑞相奇蹟!」
唐繼堯說:「奇異極了!磬魚的柄都已成了焦炭火灰呀!師父!他的全身果然都是灰麼?」
虛雲說:「是的!」就向具行祝拜:「具行!你的功德圓滿了!請讓我們送你入海會塔罷!」
虛雲伸手,顫顫巍巍,取下具行手中的小磬,又祝道:「具行啊!具行!密行功圓,一磬留音!為師一敲磬,你可以放心西去罷!」虛雲輕敲殘磬,清脆的磬聲三響才過,突然地,具行的全身震動,化作灰燼而傾倒了!
虛雲跪下合掌而拜,唐繼堯與觀眾數千也都跪下叩拜!「阿彌陀佛!」人人都感動得熱淚盈眶:「阿彌陀佛!」虛雲早已淚水奔流滿面了,他也分不清那是悲傷或是歡喜了!
「具行啊!我痛惜禪人殞少年,孔悲顏歿!此情曷似?具行啊!你密行功圓上品蓮,燃臂藥王真供養……人當末法多緣劫,君至臨終一火完!世事變幻,妖魔將興,佛法大劫將臨!為師將來還須應劫啊!具行啊!你歸來念佛荷鋤邊,助興梵剎同艱苦!我們世念難忘蔬菜熟!人人都受過你的菜蔬佈施啊!如今你西歸向夕陽!我怎能禁傷心老淚流無盡?今日你一磬示妙緣!具行啊!為師恭送你了!」
虛雲痛哭。「為什麼要哭呢?」他自問:「我該為他歡喜才是啊!」
可是,人總是有情生啊!夕陽殘照中,萬人落淚!白頭人送黑頭人!誰不傷心啊?
(全文終)
具行上人行業自化記
師名日辯,字具行,會理籍。幼失怙恃,依曾氏姓,繼以女配,生二子,家貧苦。余至雞山,伊全家八人在寺工作,宣統元年己酉歲,運藏經回山,傳戒,師年二十,領全家八人乞求出家。師是年二十一歲,不識字,耳極聾,貌醜,日種菜苦行,夜禮拜,念觀世音菩薩,習坐;間則學課誦,不要人教,自極精勤。民國四年乙卯歲,告假外出參學,至民國九年,余住昆明雲棲寺,師回助任種菜職,能上殿課誦,暇則縫剪及造竹器,不辭勞苦,日種菜園,餘菜則送人結緣,不蓄餘物,口無多語。及在下院勝因寺種菜,見其密行難得。是年戒期,請為尊證,比丘戒畢,即告假往下院。至三月二十九日,午參後,往勝因寺大殿後曬坪內,自取禾稈數把,披袈裟跏趺坐,左手執引磬,右手敲木魚,面向西念佛,自放火,寺中數十人,無見聞知者。牆外人見內放大火光,進看,不見師。至殿後,見趺坐火灰上不動,衣物如故,惟木魚磬柄成灰。下人來報,余因初八菩薩戒,不能下山,以書請財政廳長王竹村,水利局長張拙仙,暫代料理。張王見斯奇異,即向唐督說。唐率全家觀看,巍然不動。近至身前,取引磬,忽爾全身倒下,成一堆骨灰。感眾大生信心。唐提倡由政府為辦追悼三日,瞻禮者數萬人,唐將引磬作序,永存省圖書館保管!
追悼具行禪人自化身生西記詩二首
枯腸欲斷只呼天,痛惜禪人殞少年,數載名山參謁遍。歸來念佛荷鋤邊;
助興梵剎同艱苦,密行功圓上品蓮,燃臂藥王真供養,孔悲顏歿尚悽然。
活到于今心更寒,惟師超逸不相干,人當末劫多緣累,君至臨終一火完;
世念難忘蔬菜熟,西歸且尚夕陽邊,傷心老淚揮無盡,一磬留音示妙緣。
附記具行大師行業自化記
弘西居士
師名日辯,字具行,鹽源人。幼贅曾氏,寄賓川,光緒三十三年到雞足山祝聖寺做工。宣統三年,受雲公老和尚教念阿彌陀佛,及觀世音菩薩,求生淨土法門。師遂屏息諸緣,一心繫念,旋出家受具足戒。其妻及弟嫂與岳母二姪一,全家八口,同日落髮,甚勝因緣也。師旋參四大名山,各叢林執事見師誠篤,欲留住,皆不許。民國九年間,雲公重興華亭山雲棲寺,復回滇。適寺殘廢,隨雲公精修苦行。公言,汝尚欲往視爾眷屬否?師曰:吾不顧他矣。公又問:「爾將何為?」師云:「極勞瘁事,人不能任者吾任之。」公令住勝因寺下院,凡築牆、蓋房、種樹、植菜、挑石、挖土、灑掃、炊爨,公無一刻之暇,念佛亦無一刻之閒也。夜開靜,禮金剛藥師淨土諸經一字一拜,黎明鳴大鐘,上殿課誦以為常,未曾寢息。初出家不識字,耳患重聽,受戒後求諸師口授,字句以心記。不二年,六時禮誦皆熟,諸經悉能背誦,朝山回,心更開朗。偶自縫衣,或代同參縫補,下一針皆是一句佛號隨之。往歲修海會塔,師自擔石砌牆,嘗語公言,塔成當常守,不意竟符此讖,首先入塔。本年戒期,請師為尊證,上堂,戒徒請開示,師曰:「吾半路出家,一字不識,但知一句阿彌陀佛耳。」於自化前,將所有衣被用物售出,持資赴觀音堂設齋供眾,眾疑不存一物,恐有去意。問師何往?但笑不語。戒期圓滿之次日,當夏曆三月二十九日午參後,密往殿後自焚,下院諸師不知。日暮尋師不見,寮房關鎖,尋至後園,見煙起,始得師焚身處。時師身趺坐於乾禾稈上,手執引磬木魚,寺外人民見內放光,競進寺內觀看,謂是何光?覓師不得,至後園見師端坐火灰上,巍然不動,異香遠聞。王竹村居士往覲,形狀如生。見此奇異,即白唐帥。率全家參觀,木魚、經架、僧鞋,皆已成灰,惟一引磬墜地。叩之,其音清徹,較前尤響。始聞師有焚身之行,必早備柴龕等事,及趨視之,則就地趺坐,取禾稈數綑,遂畢其事。善哉!解脫安詳,獨留一磬,其音鏗然,其念佛往生淨土之瑞相也。其得念佛三昧,必早見佛,預知時至者,故得大喜大捨,圓滿檀波羅蜜,具三心而速超上品之行也。以十三年精進密行,一心不亂,臨捨身時,從容不迫,一絲不掛,其已破我執,證人空之阿羅漢歟?抑證無生法忍之法身大士歟?此不可思議之境,非凡眼之所能窺,惜下院當時無人得見得聞師臨去時香光妙音諸瑞相也。時丁末法,示現難忍能忍之苦行,學諸佛捨身命、頭目、腦髓,經塵沙劫一毫不吝,亦如藥王菩薩燃臂供佛,師之本際難以世情測量也!化身之夕,雲公如感風寒,周身發熱,僧值靜明晚課,著師所縫衣,忽大熱。是夜聞師耗,咸感其異。次日,省長唐公及王竹村、董雨蒼、張拙仙同來觀看,莫不歡喜感嘆,發菩提心。擬以佛誕勝會日,即代具師作佛事紀念。十二日送入海會塔,從知末法聖賢,隨時示現,皆和光混俗,不可以貌取人也,滇中佛法其將大興乎?吾翹首以祝具師功德,雲公興法,皆不可思議也。師世壽四十九,僧臘十四年。頌曰:
觀身不淨誰堪戀,一火焚如意地清,趺坐向西歸淨土,蓮池浴體證無生;
心垢已除持佛號,耳根重聽自聞聞,可憐世上癡聾輩,空自尋聲陷苦輪;
一字不知無礙道,至誠禮誦始通神,大師禮誦得深悟,可謂三藏大明人;
鋤頭一下一聲佛,衣上一針佛一聲,念念念時無所念,西方淨土自然成;
大師本跡難推測,已證人空破我執,身外萬緣捨無餘,獨留引磬音清徹;
外捨衣衾結眾緣,內捨身心供諸佛,是真精進法供養,圓滿第一波羅蜜;
艷稱文輩焚身事,燄發虛空五色煙,惜不聞師乾草地,聲聲響處佛聲連;
師應憐我後歸遲,送想西方落日垂,瞬到秋成蔬菜熟,有緣來食大師遺。
佛曆二千九百五十五年冬至日 宏西居士撰書刻石
孫文和虛雲大師的對談
【孫文和虛雲大師的對談】
孫中山說:「我認為有些傳統的迷信倒是應該排除的,譬如求神問卜,符咒治病,奢侈祭祀,藉神佛誕辰而大肆燒香燭大肆耗費,或者斂財,或者以人為犧牲,這些通俗,倒是不可不改革的」
虛雲說:「大總統說得對,但是所講的都不是佛教的習慣,佛教也不贊成這一類迷信的!世人迷信媚神,把佛菩薩也拖了進去,以致淆亂了真正的佛教,造成世人誤解佛教的本質了!」
孫中山說:「我也覺得是這樣子!基督是主張博愛的,但是也有些基督徒違背了基督的本意,而去攻擊別教,而去發動動戰爭,這都是很不幸的!其實,我倒覺得基督教與佛教在教義上精神上,原本是很接近的,基督主張博愛不分種族,佛陀主張慈悲有教無類,基督教人要愛仇敵,佛陀教人怨親平等,基督教人施予,佛陀教人布施,基督說天國就在心裡,佛陀教訓說法由心造………我是沒有時間去下很多功夫研究,不過心裡想,基督教與佛教可能本來是同源的呢?所以我很反對基督教人士與佛教徒互相攻擊的。」
虛雲說:「大總統對宗教有這樣深入研究與開明的見解,真是令虛雲佩服極了!是的 ,佛教與基督教本是同源的,耶穌基督十八歲以後,曾往印度研究佛教,可能曾與馬鳴菩薩弟子輩談過道,耶穌在印度留學大約十年或十一二年,才經由波斯土耳其回到以色列去傳教濟世。」
孫先生驚訝道:「有這些事嗎?」
虛雲說:「基督首徒大彼得所寫的《水上門徒行傳》,有這樣的記載,可惜此一經本已被後來的教廷所禁了,以致並無流傳。」
虛雲說:「可惜一千幾百年前的教廷心作自私,把此書禁掉。」
基督教亦脫胎于淨土宗《阿彌陀佛》。試觀耶穌身上搭衣。與佛相同。阿彌陀經說西方極樂世界,耶氏亦說天國極樂。阿彌陀經說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得生彼國。耶氏亦言你不在人間立功,上帝不許你到天國。淨宗二六時念佛名號求佛接引,耶氏亦以早晚祈禱上帝哀佑。至佛門有灌頂之法。耶氏亦有洗禮之儀–觀此耶氏教義。與淨土宗趣。大致相同。
《楞嚴經》是隨身的善知識
【《楞嚴經》是隨身的善知識】
“妙高山頂,從來不許商量。第二峰顛,諸祖略容會話。”虛雲和尚116歲那年的許多開示,指示用功途徑,行門法要,言言親切,句句指歸,和盤托出。其中對於以《楞嚴經》為善知識,最是無私教誨。1955年8月的一個開示最後說:“希望同參們,無論老少常讀《楞嚴經》。此經是你隨身善知識,如聞世尊說法,就和阿難作同修。”
末法時期,學佛人當以《楞嚴經》為善知識。老和尚謙虛地說:“我不過比你們癡長幾歲,弄到一個虛名。你們以為我有什麼長處,以我為宗就苦了。我比《楞嚴經》所說的妖魔外道都不如,比祖師更不如。所以每次叫你們參學的,要帶眼識得人,又要有雙好耳,聽法能辨邪正。然後將所見所聞的,放進一個好肚裏,比較它的是非得失,修行就不會走錯路,不上偽善知識的當。現在是末法時代,你到哪裏訪善知識呢?不如熟讀一部《楞嚴經》,修行就有把握,就能保綏哀救,銷息邪緣,令其身心,入佛知見,從此成就,不遭歧路。”
讀熟《楞嚴經》,勝於閱全藏。老和尚說:“本來一法通時法法通,不在乎多看經典的。看藏經,三年可以看完全藏,就種下了善根佛種。這樣看藏經,是走馬看花的看。若要有真實受用,就要讀到爛熟,讀到過背。以我的愚見,最好能專讀,一部《楞嚴經》,只要熟讀正文,不必看注解,讀到能背,便能以前文解後文,以後文解前文。此經由凡夫直到成佛,由無情到有情,山河大地,四聖六凡,修證迷悟,理事因果戒律,都詳詳細細的說盡了。所以熟讀《楞嚴經》很有利益。”
欲知如來密因,常讀開悟的楞嚴。老和尚說:《楞嚴經》全經前後所說,著重在一個淫字。要讀到爛熟,就能以後文消前文,以前文貫後文。前後照應,則全經義理,了然在目,依經作觀,自得受用。古來行人,從此經悟道的很多。
方便有多門,淨戒為根本。老和尚說:“了脫生死,門路很多。《楞嚴經》有二十五圓通,就有二十五法門。門路雖多,總不出宗、教、律、淨。宗是禪宗,教是講經,律是持戒,淨是念佛。這四法最當機。一切法門,都離不了持戒。《楞嚴經》說:攝心為戒,如不斷淫,必落魔道;若不斷殺,必落神道;如不斷偷,必落邪道;若不斷其大妄語者,因地不真,果招紆曲。”
1993年2月,臺灣高雄,元亨寺,講臺下面是出家的和在家學佛的聽眾,淨空法師在講臺上宣講《楞嚴經·清淨明誨章》,話題宛而轉之:大家能遇上淨土法門,佛說是善根深厚者,無量劫來都在修行。但回頭想想,為什麼到現在還在六道中輪迴。讀了《楞嚴經》,才恍然大悟,原來淫心、殺心、盜心、妄心這“四心”都沒有斷掉。所以沒能證果成佛。由此可知,佛在《楞嚴經》上說了真話。
淨空法師指出,“斷”有兩種,一為“滅斷”,一為“伏斷”。滅斷太難太難;伏斷就是大石壓草,一句阿彌陀佛,功夫得力,不令“四心”起作用。參禪念佛,能否做到斷其一二或全部,願不願意斷其一二或全部,都是可以理解和允許的,但決不能因為難以做到而否定《楞嚴經》講的真話。
學佛人可能終生都斷不了淫殺盜妄之心,但常常熏習《楞嚴經》是必要的。人們可能活不到一百歲,但追求健康長壽是必要的。念佛人可能往生的品味不高,但力求上品上生是必要的。欲取上者而得中,欲取中者而得下,欲取下者一場空。常熏《楞嚴經》,乃取上者之法,至少可獲中者、下者之利。忽視《楞嚴經》,極易習氣當家,乃取下者之策,所獲必定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