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讀這部經就和阿難作同參

虛雲老和尚|常讀這部經,就和阿難作同參 !

佛滅度後,法住世間有三階段:正法一千年,像法一千年,末法一萬年。

《善見論》云:「由度女人出家,正法唯有五百歲。由世尊制比丘尼行八敬法,正法還得一千年。問:千年已,正法為都滅那?答:不都滅,於千年中得三達智,復千年中得愛盡羅漢無三達智,復千年中得阿那含,復千年中得斯陀含,復千年中得須陀洹,總得一萬年,初五千歲得道,後五千歲學而不得道。於一萬歲後,一切經書文字滅盡,但現剃頭袈裟法服而已。」

溈山老人說:「所恨同生像季,去聖時遙。」溈山老人在唐朝,去佛已千餘年,是像法時期,一切事情變遷,水久蟲生,法久成弊。

《付法藏經》云:「阿難比丘,化諸眾生,皆令度脫,最後至一竹林中,聞有比丘誦《法句經》偈云:若人生百歲,不見水潦鶴,不如生一日,而得睹見之。阿難聞已,慘然而嘆,世間眼滅,何其速哉!煩惱諸惡,如何便起!違反聖數,自生妄想,此非佛語,不可修行。……汝今諦聽,我演佛偈:若人生百歲,不解生滅法,不如生一日,而得瞭解之。爾時比丘,即向其師說阿難語,師告之曰:阿難老朽,智慧衰劣,言多錯謬,不可信矣,如今但當如前而誦。阿難後時,聞彼比丘猶誦前偈,……即入三昧,推求聖德,不見有人能回彼意,便作是言:異哉!無常甚大,劫猛散壞,如是無量聖賢,今諸世間,皆悉空曠,常處黑暗,怖畏中行,邪見熾盛,不善增長,誹謗如來,斷絕正教,永當沈沒,生死大河,開惡趣門,閉人天路,於無量劫,受諸苦惱,我於今日,宜入涅槃。」

《楞嚴經》指出:「末法時代,邪師說法,如恆河沙。阿難當知,是十種魔,於末世時,在我法中,出家修道,或附人體,或自現形,皆言已成正遍知覺,贊嘆淫欲,破佛律儀,先惡魔師,與魔弟子,淫淫相傳,如是邪精,魅其心腑,近則九生,多逾百世,令真修行,總為魔眷,命終之後,必為魔民,失正遍知,墮無間獄。」

經中說九生百世者,一生一百年,一世三十年,今去佛世二千餘年,就是百世魔王出現之時。佛滅不久,《法句經》偈就有誦為水潦鶴的,時至今日,其訛誤更多了。水潦鶴,就是鴛鴦鳥,見之有何意義;解生滅法,能離苦海,故有百歲不解,不如一日能解,所謂有智不在年高,無智空長百歲也。

末法邪師,各各自謂是善知識,當參學的人,若無試金石,必從邪淪墜。只見境風浩浩,摧殘功德之林,心火炎炎,燒盡菩提之種。末世求道,真不容易。溈山老人說:「遠行要假良朋,數數清於耳目;住止必須擇伴,時時聞於未聞。」故云:「生我者父母,成我者朋友。親附善友,如霧露中行,雖不濕衣,時時有潤。」孔子亦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他好跟他學,不會帶壞你,不相干的人,種種習氣,臭不可聞,和他接近日久,自己也會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香染香,近臭染臭。善友粗言及細語,皆歸第一義,故宜親近。末法行人,如我們者,比魔外的本領也比不上。

《楞嚴經》說:「色陰盡者,於其身內,拾出蟯蛔,身相宛然,亦無傷毀。於時忽然,十方虛空,成七寶色,或百寶色,同時遍滿,不相留礙。忽於半夜,在暗室中,見種種物。」受陰盡者,能反觀其面,各有十種禪那現境,叫著五十種陰魔,迷不自識的,則謂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老子說的,其中有精;和孔子說的,空空如也,是見到識陰的道理。羅漢五陰俱盡,已出三界;我們色陰未盡,與道相隔得遠。我慚愧不過比你們痴長幾歲,弄到一個虛名。你們以為我有什麼長外,以我為宗,就苦了。我比《楞嚴》所說的妖魔外道都不如,比祖師更不如。所以每每教你們參學的,要帶眼識人,又要有雙好耳,聽法能辨邪正,然後將所見所聞的,放進一個好肚裡,比較他的是非得失,修行就不會走錯路,不上偽善知識的當。現正是末法時代,你到哪裡訪善知識呢?不如熟讀一部《楞嚴經》,修行就有把握,就能保綏哀救,消息邪緣,令其身心,入佛知見,從此成就,不遭歧路。又全經前後所說,著重在一個淫字。如經中說:「若諸世界,六道眾生,其心不淫,則不隨其生死相續。汝修三昧,本出塵勞,淫心不除,塵不可出。縱有多智,禪定現前,如不斷淫,必落魔道。」

看《楞嚴經》若不歸宗,跑馬看花,就不中用,要讀到爛熟,就能以後文消前文,以前文貫後文,前後照應,則全經義理,瞭然在目,依經作觀,自得受用。古來行人,從此經悟道的很多,溫州仙岩安禪師,因看「知見立知,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槃」,當時破句讀云:「知見立,知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槃」。於此忽有悟入。後人語師云:「破句讀了也。」師云:「此是我悟處。”畢生讀之不易,人稱之曰「安楞嚴」。希望同參們,無論老少,常讀《楞嚴》,此經是你隨身善知識,時聞世尊說法,就和阿難作同參。

◎六月初二日開示

 

諦閒法師

老法師的禪定工夫不可思議|講經入定,舌燦白蓮

一、講經入定,舌燦白蓮

據逸山法師與寶靜法師所編《諦公老法師年譜》則知,諦閒法師在跟隨舅氏學醫期間,「每喜靜坐,以己脈為試,於閑靜中對脈理甚有所得」。自小喜歡獨處靜坐,是諦閒法師的天生稟賦。

諦老二十四歲在國清寺圓戒後,即留寺參加冬季禪七,曉夜精勤,不休不息,甚有周公坐以待旦,孔子廢寢忘餐之發憤精神與向上勇氣。整日坐香,除三時粥飯外,攝心參究「念佛是誰」的話頭。適有施主加七,那年連打十個禪七,因緣極為殊勝。

就在那次禪七中,因諦老用功懇切,逼拶力極,則有禪定空相的妙用發現。禪七中某日,午板香方坐定,「止靜之三板剛響過,忽覺身心脫落,依正二報俱空。只一剎那功夫,即聞開靜之引磬聲。」私下詢問鄰單同參道友曰:「今日怎麼不坐香呢!」鄰單曰:「頃刻一支大板香才坐畢,怎麼能說不坐香呢?」那時的一支大板香,足足有四小時的時間,也夠長的了。

諦老聞言,乃恍然有所悟入,可謂靜中用功取證,時劫亦無長短之分,以其制心一處,不雜妄念故。「由此工夫,加倍精勤,日有進境,真如春蠶剝繭相似。」

當時,諦老以自己悟境一一遍叩堂中老參上座,以咨詢法要,抉擇見地。但班首首座之答語,悉皆不契諦老之機。諦老曾夙識一住庵老參頭陀,其茅棚距國清寺不遠。待禪七圓滿後數日,就在新年舊歲交替之殘冬臘月,特往茅棚叩關。那位住庵頭陀,一見到諦老就問:「此番打七,有何所得?」

諦老曰:「無所得也。」頭陀曰:「然則放參錢誰任呢?」遂邀諦老一起用午齋。飯畢,諦老乃具威儀作禮,長跪自陳。當蒙住庵頭陀的逐一徵詰,並加以印證。此時的諦老算是初開正法眼,方具行腳參學的資糧了。「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禪者惟有發明心地後,方可效法善財之南詢。

光緒九年(1883)春,諦老二十六歲,罷參聽教。即至浙江嘉興平湖福臻講寺參學,並依止當時天台宗匠敏曦法師聽講《妙法蓮華經》。天台宗以《法華》為主依經典,所以,欲學台宗教理者先須熟讀此經,進而研習蕅益大師的《法華會義》。敏曦法師見其聰慧伶俐,則命其充為侍者常隨左右,以便聽經。然以初次參與講席聽聞《法華》,猶茫然不知所云。幸虧有維那授虛法師授與諦老一部《法華會義》,而開卷瞭然,如睹故物。遂竟廢寢忘食,潛心鑽研,泛舟法海,漫步佛典。「終而復始,反復窮究十餘日。」晝則專注聽講,夜則息心閱注。功夫不負有心人,鐵杵磨成繡花針。忽爾頓開玄解,閱全經猶觀指掌,析諸疑如順勢破竹。聽《法華》至「五千退席」,暨「諸佛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一段經文時,諦老直下即悟「一心三觀,一境三諦」之妙旨。

贏得敏公的青睞,便允復講小座。諦老登座才一開口,便見「文義聯翩,滾滾不絕」,如連環不可解,如貫珠不可雜,明顯若懸鏡,流利如通川。出言吐語超乎尋常,一時震驚四座,敏公亦嘆為法門龍象。正因諦老早開妙悟故,他一生虔修淨土念佛法門,還說“能念之心,無非一心三觀;所念之佛,無非一境三諦”,此則把天台妙觀落實到了念佛中去了。從是以後,敏公每遇難復之小座,皆命諦老復講矣。

一年後,諦老又輾轉至滬上龍華古寺參席,聽曉柔法師講《法華》,亦常講偏座。諦老此時用心更為精益求精,雖求妙解,而復重觀心。若得一言,必先反復研讀,耐心體會,以究竟奧旨,然後「會文入觀,以融其心,決不泛泛悠悠而輕易看過也。」

就在諦老二十八歲那年,時維光緒十一年(1885),在龍華寺聽大海法師講《楞嚴經》畢,諸同學堅邀諦老至杭州六通寺開大座講《法華經》。一日,講至「舍利弗授記品」,“「寂然入定,默不一言,約莫一小時之久。當時四座嘆為希有,無不稱奇。繼而出定,舌燦白蓮,辯才無礙。答難析疑,如瓶瀉千里,雲迭萬重,舒捲自在,莫之能御也。」

諦老當時覺得自己年齡尚輕,故不願多升大座開講,常受人禮拜而折福。又以代佛弘化絕非兒戲,故引為己責,深慮慧多定少,難免障道逆緣重重。所以經期畢,即回天台國清寺掩關潛修一年。

光緒十二年(1886),諦老二十九歲,適值跡端定融法師任龍華方丈,一再命諦老出山為助。諦老當時邊任庫房事為眾執役作務,邊聽講,可謂福慧雙修,自他兼利也。定融祖亦為諦老授記付法,傳持天台教觀第四十三世,並囑永續法焰,莫作最後斷佛種人。諦老唯唯受教,保任密修。爾後,在龍華閱藏,在金山參禪,在慈溪掩關。直到光緒十九年(1893)才始出山開講,也就是說諦老真正步入講席是三十六歲以後的事了。

諦老一生以《法華》為教,行在《楞嚴》之本。不以講經入定,舌燦白蓮而好高騖遠,卻謙己為懷,反以閉關閱藏為本,這充分說明諦老解行並重。倓虛法師曾說,諦老之所以罷講去金山參禪者,主要是因為當時有人說諦老講經雖則口惹懸河,但是聽者不受益,是學來的不是自己的心得體悟。諦老聽了深受啓發,便罷講參禪二年。可謂大著肚皮容物,立定腳跟做人。諦老的罷講參禪閉關閱藏之舉,實為今日不務實修而空談玄妙者之當頭一棒,頂門一針,覷面一吼也。

二、慈悲示疾,病危不懼

大丈夫須有臨危不懼之風範,方成法器。自古高僧在生死病魔面前,亦灑脫自若,毫無畏懼之感。《鄧析子·無厚》:「死生自命,貧富賤者,不知時也,故臨難不懼。「諦閒法師是法壇老將,台宗耆宿,自能坦然面對生死病魔。

據倓虛法師《影塵回憶錄》則知,公元1920年夏曆三月,諦老應邀去溫州頭陀寺傳戒。頭陀寺亦是諦老早年中興重建的道場,曾任法席之職數年。不料這次溫州之行,卻使諦老染了風濕入裡之疾。究其原由,當時有人在外面散布傳單攻擊諦老,訛傳寧波觀宗寺原先住十方人,現在改成了子孫廟。還捏造了些莫須有的謠言。

當時倓虛法師正在觀宗學捨讀書,他說都是外人故造謠言侮辱毀謗諦老。諦老已是年過花甲之人,聽到如是謠言有點招架不住,心急如焚。諦老本來就有吐痰之症,加上萬分火急,便染中風偏癱之疾,嘴歪眼斜,茶飯不思,晝夜不眠。

倓虛法師是郎中出身,給諦老診斷後,開了一劑「小兒續命湯」,按方抓藥。服了兩劑,嘴歪眼斜正了過來,但卻落下了個半身不遂的病根,腳脹腿腫,四肢不能動彈。遍延中西名醫診治,究竟無法痊癒。

原因有二:一則諦老年歲大了,二則寧波人終年吃臭菜,臭菜最宜生痰,而諦老最愛吃臭菜。諦老痰火熾盛,再加之心急,內里發脹,氣又不暢,水火不通,堵塞導致了渾身臃腫。這種病,約脈理醫學而論,須用「十棗湯(毒藥)」祛痰。惟有把內痰祛了,氣脈方能疏通,渾身臃腫亦可消除,病也就不治自愈了。但這種藥藥性極為劇烈,若用得不當,不但會傷殘身體,甚至有夭折性命之危險。倓虛法師鑒於諦老年歲已高,恐受傷後不能再講經說法了,故一直不敢下藥。

諦閒法師的禪定工夫隨著時光的推移,一月後,諦老病情越發嚴重,苦不堪言。就在群醫束手無策,萬般無奈下,適有諦老一同鄉庸醫來訪。此人實乃一蒙古大夫,可膽大包天。諦老見同鄉便說:「我現在求死不得,治也治不好,真是業力所纏。你趕緊給我看一看,開個方子。看這病有沒有法子可治,若沒有法子治的話,我巴不得求往生,省得為這色殼子所纏縛!」他給諦老診斷後,確診為「大腳瘟「。諦老問:「有法子治嗎?」他毫不含糊地說:「有,我這藥性可很猛烈!」諦老說:「不要緊,死活皆可。」

那蒙古大夫從懷裡取出來一包藥,用開水一衝,就給諦老服下。不到半刻鐘工夫,立竿見影起藥效,下瀉上吐相交,把諦老折騰得半死。在旁的人都以為這下無法回天了,豈料經過一番大吐大瀉後,諦老的渾身臃腫全消了,氣脈也暢通了,談吐也自如了。

原來那蒙古大夫採取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用的是甘遂,此藥其味苦辣,藥性猛,毒性劇。服藥時須用十個大棗,拌冰糖。非體壯力強者,則難以承受如此劇烈藥性的反應。這次諦老病得很重,普陀山法雨寺的印光法師曾致書問疾,並囑諦老以演講《普門品》之工夫而持觀音聖號,以祈菩薩加被,早得病體痊癒,為信眾作虔修佛法之津梁。諦老亦回信說,除放不下觀宗道場外,唯彌陀是念,唯西方是求也。半年後,諦老康復如常。第二年,便應各大名山古剎之邀而講經說法,極為殊勝一時。

試想:中西名醫無法診治的病,任何人不敢下的藥,偏偏被這個蒙古大夫居然下了藥,還治好了諦老的風濕入裡之疾。甘遂是毒藥,但只要用對了地方,藥下得恰到好處,亦可救死扶傷於危難之際。可謂藥須對症,教必逗機也。名醫巧用鴆毒砒霜猶可活人性命,庸醫誤用甘露醍醐亦能夭人性命。難道那亂下藥的蒙古大夫是名醫嗎?

當然不是。這完全是基於諦老受持觀音聖號的虔誠功德,感召了佛菩薩的慈悲加護神力。彼感斯應,妙用無窮。諦老在生死病魔面前臨危不亂的風範,猶佛陀於菩提樹下的三番降魔一般,須憑禪定工夫。所以,諦老的這次臥病猶維摩詰示疾,而印光法師的去信安慰亦如文殊菩薩問疾,這皆出於慈悲心的自然流露。

三、登壇說戒,一座周足

諦閒法師平日的禪定工夫極深,這是他在長期的講席生涯中鍛鍊而成的。那時開大座講經,儀式隆重,家風嚴峻,規矩極多。諦老極為注重講經時的忘我而談,欲臻忘我境界,須於講前靜坐修止觀。所以,諦老在觀宗學捨每日下午臨開講前,親自帶領學僧修止觀半個鐘頭。開靜後,學僧們的腿子工夫不大好,都下座放鬆放鬆,但諦老無論坐多長時間,始終都不放腿子,足見其禪定工夫之深。那時的一個大座,要講四小時,諦老前後約莫要靜坐五小時左右。那時講經,講者高座,聽者下座。講經法師渴死不許喝水,熱死不許擦汗。一旦喝水擦汗了,心就會起分別。分別心一起,則人我頓分,難以達到忘我境界,更不要說師資道合,說聽周足了。

禪定工夫須於靜中取證,諦老極為注重靜中修持。諦老終生以《金剛經》《圓覺經》《普賢行願品》《觀經》為日課,誦經期間不許任何人打擾。不論何人來訪,須待誦完了經才肯接見。如是讀誦經典,不間斷,不夾雜,方可全神貫注於聲名文句中去。「制心一處,無事不辦。」欲心領神會如來妙旨,須於寂靜處讀誦經文。諦老的禪定工夫,時時處處可見。

更為值得一提的是,倓虛法師所創建的哈爾濱極樂寺,經過六載春秋,方始圓滿落成。為了更臻圓滿,諸大護法建議倓虛法師傳戒一堂。諦老早有北上弘法意願,一直機緣不熟。正值傳戒良機,倓虛法師就把諦老從寧波請到了哈爾濱開壇傳戒,尊諦老為得戒本師和尚。授比丘戒時,須三人一壇,輪流而受戒。台上十師須具威儀,以證明受戒功德。當時登壇受戒的情形,倓虛法師回憶說:

傳比丘戒時,諦老從頭一天下午四時升座,到第二天九點傳戒完。經過十七小時的工夫,始終不放腿子,不下座。精神奕奕,飲食照常,按壇挨次說戒。其他尊證師們,以時間過久,多體力難支,現疲倦狀態。中間要按時下座休息,打抽解。可見諦老之修持工夫,非一般人所能及!

那時的諦老,已經是七十二歲高齡的人了。竟然長達十七小時之久,像一嶺山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這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肅然起敬也。

四、臨終坐化,留偈而逝

隋唐之際,其高僧坐脫生死,含笑而化者,不勝計數。但至清末民初之際,有如是工夫者,少之又少。民國二十年(1931),諦老七十四歲,應邀至上海玉佛寺講《楞嚴經》。自春至夏,講了整整四月余,聽眾抵萬,乃自開講以來所未有之勝會,誠為最後之極唱。楞嚴法會圓滿,又復應無錫諸居士之請,而講省庵法師《勸發菩提心文》,亦有講義留世。講畢,返回寧波觀宗寺。本打算於蘇州靈鷲寺、寧波阿育王寺,再講《觀無量壽佛經》。豈料不勝往返數講之勞累,精神疲乏,無力支撐,難以踐約,只好婉言謝絕,息心休養。每日除三時粥飯外,唯彌陀是念,唯淨土是歸。雖無任何痛癢,但精神日衰。諦老自知住世不久,乃函電急催寶靜法師由滇粵回觀宗寺,以預付末後大事也。

民國二十一年(1932)夏曆五月十九日,諦老時年七十五歲,即將寧波觀宗寺全權付託於寶靜法師,並命其為住持。囑其將觀宗寺永作「教觀雙弘」之道場,並命寶靜法師兼任宏法研究社主講。是日,諦老升座付法,精神矍鑠異常。大眾私下慶幸諦老之形壽可以常住世間,永作人天眼目。孰知才過二三日,諦老復現衰頹相,精神疲倦如前。

諦老就這樣在回光返照之下,略示危疾,延至夏曆七月初二日午前,忽向西合掌,沈默良久云:「佛來接引。」旋喚侍者用香湯沐浴更衣,又續索楮筆寫偈云:「我經念佛,淨土現前。真實受用,願各勉旃!」寫畢,又囑本寺全體僧眾齊集大雄寶殿念佛,以迎請西方三聖的降臨。諦老在侍者的攙扶下,趺坐蓮龕內隨眾念佛。當時有諦老的皈依弟子方志梵在龕側,諦老便將自己手中念珠從容贈於方居士。

大眾念佛,直至午後一時三刻,諦老張慈目環視在旁大眾,視而復閉,在大眾念佛聲中安詳含笑,坐化而逝。逝後,面作金色,光潔瑩淨。頂中暖氣如火,經久不散。此種種瑞祥悉皆證明諦老的確預知時至,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矣。諦老生西後,停龕寺中百餘日,寶靜法師集眾念佛不間斷。至夏曆十月十五日始開吊傳供,十六日辰時舉龕恭送至慈溪五磊山入塔。

諦老盡其畢生精力,教演天台,行歸淨土。以講肆宣說之工夫念佛求生西方,故能預知時至,坐化而逝。為念佛眾生證信,為宣講之師垂範,實為末世之津梁,希有難得也。在民國高僧中,唯印光、諦閒二老有此含笑坐化之工夫。這皆說明諦老的禪定工夫極為高深,否則難感如是境界。

造一個業便在阿賴耶識種下一顆種子

 

~『當一個人出軌的行為完成以後, 在他的阿賴耶識上就會留下這個行為的種子,這顆種子什麼時候發芽是不定的。』

<Part 1  造了業以後, 就會在阿賴耶識裡播下一個種子 >

關於因果的解釋, 一切有部和唯識宗有很多不同的觀點, 但在名言諦中比較究竟的,還是唯識宗所闡述的觀點。

他們認為, 每一個人從無始以來到成佛之間, 都有一個心的相續, 此心相續有時候有眼耳鼻舌等五識, 有時候沒有, 但無論它有怎樣不同的分別, 總有一個恆時不滅的存在, 就叫阿賴耶識。造了業以後, 就會在阿賴耶識裡播下一個種子。

還有一個比喻是: 下雪的時候, 如果將墨水倒在雪裡, 雪就變成了墨水的顏色, 雪化之後, 在地上仍可以看到這種顏色。同樣的, 如果以煩惱去造業, 當這個煩惱消失的時候, 這個業就會留在阿賴耶識上。

業(或因)是一種特殊的能力, 就像稻穀的種子, 雖然我們肉眼看不出它能生出稻芽, 但它確實蘊藏著這樣的能力。同樣, 當阿賴耶識上播下一個業的“種子”,經過一段時間, 在因緣成熟後,它就會產生“果”,這個果也叫報應。所以,因(或業)的本性就是阿賴耶識上這種特殊的能力。

當一個人出軌欺騙的行為完成以後, 在他的阿賴耶識上就會留下這個行為的種子,這顆種子什麼時候發芽是不定的。

經書中常用糧食的比喻來說明報應的早晚。糧食蔬菜品種繁多, 它們成熟的早晚也不相同。有些成熟只需要一兩個月, 有些卻需要五六個月甚至更長時間, 這種差異來自於種子本身的不同, 以及地理環境和氣候等因素。

同樣的,經書裡講因的成熟有四種: 一是今生報應。

比如年輕的時候造業, 中老年時得報, 有時甚至更快, 當下就可以看到果報。這是什麼原因呢?某些特殊因緣可以使果迅速出現, 這個很快成熟的業, 來自於它的『對境』和動機, 在《百業經》中就匯集了很多這樣的公案。

『不很快』顯現的果又可分為三種:

一是下一世一定會成熟的果。比如造五無間罪之類的大惡業或大善業, 在下一世一定會報應;

二是雖然肯定有果報, 但成熟期不定, 或許三四代以後, 或許更長時間;

三是也許有果報, 也許沒有果報。從因果不虛的角度來看, 這是什麼原因呢?如果這個因(或業) 的能力很微弱, 當它遇到強大的對治力時, 它的果就不一定發生。前面三種稱為『定業』, 第四種叫作不定業。

業的這四種不同的能力唯有佛是全知的, 其他的普通人乃至具有神通的外道和小乘阿羅漢也不能徹底瞭解。

佛出世時, 印度有許多外道, 他們用神通親眼看到一個一生行善的人, 死後卻去了地獄、做了餓鬼或墮為旁生, 如果因果是真實存在的,那麼為什麼善無善報呢?於是他們認為因果之說完全是騙人的。

一個一生行善的人為什麼會墮落呢?因為, 雖然他今生行善, 沒有造什麼惡業, 但是, 我們並不知道他過去世是怎樣的。也許他今生是行善之人, 他的上一 世和上上一世還是行善之人, 但再往前推就不一定了, 可能在很多世以前他造了惡業。

從三種定業分別來看, 他今生所做善業不屬於現世報應和下一世報應的業, 而是屬於第三種定業, 即它有果報, 但也許在幾千年、幾萬年, 甚至於幾百萬年之後才會發生。

在生生世世當中, 我們有沒有造這種業呢?答案是肯定的。所以, 雖然現在做得很好, 但如果不能清除過去世所造的惡業, 其果報就會一直等著我們, 這種業一旦發生果報, 是沒法回避的, 只有暫時墮下去了。但是今生所做的善業是不是空耗了呢? 當然不是, 它也有果報。如果這個業的能力不是很強、成熟很慢, 就有可能先墮落再上升。

所以,不要說一點正知正見都沒有的人, 就連修證比較不錯的那些外道仙人, 他們在因果知見上都是迷惑的。這是因為因果循環錯綜複雜、貫穿三世, 唯有佛徹底知道前後的一切來龍去脈, 而其他人只能知道中間的一部分。

這些外道仙人通常很有學問, 也有一些世間神通, 他們往往根據自己看到的某些情形, 如某人前世行善, 後世墮落, 便輕下結論, 說因果是不存在的, 並因此著書立說, 迷惑 了很多人,從而漸漸形成一個教派,『斷見』便由此產生了。

『常見』又是怎麼來的呢?有些人雖然有神通, 但看得不是很遠。他們用神通看到自己來自於色界, 在做天人的時候, 梵天、帝釋就存在了, 現在自己死了, 但回頭看去, 帝釋梵天還沒有死。他繼續觀察帝釋梵天是什麼時候生的, 什麼時候會死, 但往前看了幾千年、幾萬年, 發現他們都不會死, 於是便認為他們是永遠不死的;然後又往後推到幾萬年、幾百萬年, 但仍然沒有看到他們是哪一天生的。 這時他就認為, 梵天帝釋以下的眾生才會有生死, 而梵天帝釋是常住不滅的。他們把這個觀點寫進書里, 於是很多人跟著他學, 就又形成了一個教派。外道的『常見和斷見』就是這樣來的。

摘自:《慧灯之光》

佛說閻羅王授記四眾預修生七往生淨土經

《佛說閻羅王授記四眾預修生七往生淨土經》
卷三 ‧ 第一回

✍敦煌遺書中《十王經變》共存5卷。法國伯希和收藏有3卷,英國施坦因收集2卷,本經卷屬晚唐五代時期敦煌滾動條式手抄彩繪卷。圖文並茂、首尾完整的紙質彩繪長卷。此畫完整地保存了古代彩繪插圖經文的原貌,為彩色連環畫之早期樣本,在繪畫史上有一定的價值意義。

★晚唐五代敦煌就流行繪製十王,為生死者皆可祈福。從一七到七七日過秦廣王、初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閻羅王、變成王、過泰山王,百日過平正王、一年過都市王、三年過五道轉輪王。此本含伯希和從敦煌帶走藏於法國國圖的《閻羅王授記經》三種繪卷。

本回收錄:
◎釋迦佛與十王圖 : 釋迦牟尼坐於鳩屍那城娑羅雙樹下蓮座上,臨般涅槃時最後一次說法。兩邊是佛弟子舍利弗和目連,十王對稱坐於佛之下。中間位置聖壇兩邊為道明和尚和獅子,梳雙髻的善惡二童子。
◎冥使著黑衣騎黑馬把黑幡,為閻羅王派去檢亡人家功德。
◎亡人一七日過秦廣王
◎亡人二七日過初江王,圖中亡人在渡「奈河」。
◎亡人三七日過宋帝王的棲惶境地
◎亡人四七日過五官王殿,殿中有一「業稱」,衡量亡人前生之善行與惡行。
◎亡人五七日過閻羅王殿,殿中「業鏡」準確反映亡人前生的行為。

◆年代:晚唐五代
藏地:法國國家圖書館藏

【全篇完結】

法国国家图书馆藏(Pelliot chinois NO. 2003 & 2870 & 4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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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雲老和尚眼中的弘一法師

虛雲法師與弘一法師

虛雲法師與弘一法師
虛雲法師與弘一法師

虛雲老和尚眼中的弘一法師

在《弘一大師全集序》中,虛雲大師表達了他對弘一大師的崇敬:「弘一大師,未出家前,固世所稱為翩翩俗世佳公子者也;及既受具,諸緣頓息,靈頂赤足,動止循律,以身作則,追導師之芳蹤,振墜緒於末造,影衾無愧,明德在躬,令聞四溢,海宇從風。於是世之知大師者,無不知有戒法;敬大師者,無不知敬佛法。荷擔如來家務,師非其人歟!」

弘一大師去世將近十年(筆者注:此序作於1948年),然而不管認識或者不認識的人,只要聽到弘一大師的名字,無不仰慕贊嘆。因此虛雲大師寫到「今其為世重如是,豈偶然哉?」

在《弘一大師事略序》中,虛雲大師提到,弘一大師的弟子僧睿等要將《弘一大師事略》刊行囑託虛老寫序,虛雲大師回答說:「予非能文者也,何能記?因仰大師律行,述其行願以勸世。若能體大師之心,如律行持,則大師在世,無法可施;如或不然,雖建恆沙寶塔,以紀念之,於事何補!縱使律師再來,恐亦對面不相識也。」

這段話意思十分明白,因為仰慕弘一大師嚴於持戒,所以寫了這篇序文。如果世人不能體會弘一大師的用心,即使建造無數寶塔來紀念,乃至弘一大師再來人間,那也是於事無補的。因此重在紀念弘一律師的戒行。

虛雲大師所作《弘一大師傳》約一千餘字,簡要地概述了弘一大師的一生。講到出家後的弘一大師欲圖輓救當時衰頹的佛教,認為除了非嚴整佛戒以外別無良策,「於白湖法界寺,佛前發誓願,弘南山律宗。夏應朱子橋將軍之請,在慈溪五磊山,辦南山律學院。無何因魔事輟,後即隨處講律,循機說法,但有益於世者,靡不倡導。」

唐朝道宣律師開創中國南山律宗,集律宗之大成,世稱「南山律師」,到了宋朝靈芝元照律師重振律宗以後,雖然700多年,每一代都有僧人提倡,然而「其中尚有未盡南山精微」,因為南山三大部——《四分律刪繁補闕行事鈔》、《四分律含注戒本疏》、《四分律隨機羯磨疏》早已失傳。

直到清朝末年由浙江海鹽徐蔚如居士從日本請回,然後在天津刻經處刻印刊行,然而遺漏錯謬之處很多。弘一大師不辭辛勞,取《大正藏》、《續藏》,遍考中外律叢,「編著有《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記本》、《羯磨隨講別錄》、《彌陀義疏擷錄》、《律鈔宗要隨講別錄》、《南山宣祖略譜》、《晚晴集》等書」。「又嘗訂正《科文》、點閱《行事鈔》等書」,使得後學晚輩受益無窮,其功德不可思量。

最後,虛雲大師提到:「雲因僻處西南,未親師座,故對師之道德、密行幽深之事,誠難盡識。……但久仰師高行,恨未能見。」聽到弘一大師在福建泉州溫陵養老院謝世的消息,虛雲大師深感悲慟。希望看到這篇《弘一大師傳》的讀者,能夠學習弘一大師嚴格自律的精神。

出家後的弘一法師生活極其嚴肅,一改昔日貴公子的面貌。他起初修淨土宗,後修律宗。律宗是很嚴格的,一舉一動都要嚴守戒律。弘一每次坐藤椅時,都要把藤椅搖一下,怕一下子坐下去會壓死藤椅縫中的小蟲。

他曾親侍當時名播中外的印光大師,親眼目睹大師儉樸的生活,這對弘一影響很大。他的生活也極盡儉樸,他常把別人對他的供養移作佛教事業經費,自奉很薄,他行游各地時,錫杖芒鞋,三衣一鉢,有時自己還挑行李,完全是一個苦行頭陀。他嚴守「過午不食」的戒條,有時缺醫少藥,生活清苦,以致於體質都變得非常贏弱。

弘一法師到浙江、福建一帶由寺院掛單或閉關,每到一處都要用大量的時間整理佛經,以振興南山律宗。他把修道參佛的功夫融於日常的意理機趣。

出家後的弘一法師,舊日的朋友學生常去看他,還有慕他在俗的聲名的人,想一睹他的風采。但法師清癯消瘦,淡泊篤定,全無當日的風流意氣之態,且常微笑默然,並無高談闊論,致使慕名前去的不少人非常失望。這恐怕是悟道之人的心態,明白以後不願也不能更多的表達。

很多向他求字求教的人,弘一法師也只是寫一些最為常見普通的如「南無阿彌陀佛」的佛號持贈,言談之處總是讓人潛心修律,嚴守戒規。而且他對人的教誨也是從日常的生活著手,全無故弄玄虛之處,以一顆平常心來對待萬事萬物。

拜他為師的寬願法師一直跟隨在弘一法師的身邊,弘一教他學文化,教育他怎樣處世接物,認真做人,並教他許多格言。如「放寬肚皮容物,立定腳跟做人」,「律己宜帶秋氣,處世須帶春風」;「臨事須替別人想,論人先將自己想」;「立志要苦,意趣要樂,氣度要宏,言動要謹。」所以,出家後的法師對人對事淡然處之,不掠不怒,從容應對,真正做到了他教誨於人的「人到無求品自高」。他對寬願法師說過:「人生在世,有三大難得。一是中國難得,二是佛法難聞,三是良師難遇。」

弘一法師對此還逐條加以解釋,言中國是世界上人口眾多、地大物博、風景秀麗、歷史悠久的文明大國,能做中國人是何等幸福。佛法難聞,則是做一個和尚並非穿袈裟就算是皈依佛門了,必須排除一切雜念,堅持戒律,勤學苦修,才能得道,才能超度眾生。學佛得道,必先求得知識學問,深透理解佛經的精義。要達到這一步,又需借助一定的方法,這就需要良師的誘導教誨,指引道路。

這是弘一法師究其平生所悟,言詞雖平實樸素,然卻是為身處世的中道,是法師的自覺覺人,自度度人,雖是對出家弟子而言,而對於聲聞之人,亦有本限的義理。

他不僅這樣教誨後生弟子,在出家修行的過程中那種認真嚴肅,首重器識的高尚品德,較之在俗時期有過之而無不及,體現在他的一言一行中。弘一法師既從繁華的世間遁入空門,早已把浮名看淡,因此在他修行期間對於世俗的應酬,盡量回避,尤其不結交官場中人。

1937年,弘一法師應青島湛山寺之請,前往講律。行前約法三章:一、不為人師;二、不開歡迎會;三、不登報吹名。而且為了防人接船,他特地臨時改搭他船。到了青島之後,除講律外,閉門謝客。有一天,青島市市長來訪,法師拒絕會面。市長設齋邀請,也請不到他。弘一法師特寫「為僧只合居山谷,國士筵中甚不宜」的偈句來婉謝市長的盛情。

1937年抗戰爆發,法師不顧炮火連天,依舊按預定日程行事。這年冬天,廈門時局緊張,大家勸弘一法師赴內地避難,他卻堅決不願離開廈門,自己給所住的房室題名為「殉教堂」,誓為諸寺院護法,與共存亡,如逢變亂,願以身殉,並以詩「莫嫌老圃秋容淡,猶有黃花晚節香」來言志。這種高標傲世的節操亦可在他1941年冬的紅菊花題偈的詩中看出:「亭亭菊一枝,高標矗勁節,雲何色殷紅,殉教應流血。」

他自稱「念佛不忘救國,救國必須念佛。」並對此解釋「佛者,覺也,覺了真理,乃能誓捨身命犧牲一切,勇勐精進,救護國家,是故救國必須念佛」。他把身、家、國三者的認識統一起來,真正做到了忘卻我所有的世間,勘破自我,不從自我的立場看世間,從而真正地理解了世間,救護世間。也從此語中亦可以看出,他早年對祖國的滿腔熱血,這時已融化到虔誠的弘法中去,並且置自己的生死於度外了。

1942年,弘一法師自感將不久於人世,提前將自己的死期寫信告知幾位如夏丐尊一樣的知交,然後寫下「悲欣交集」的絕筆,此時,他眼中盈滿了點點淚水。

弘一法師的一生,無論是做人、為僧,都將生命的熱情傾注到自己所熱愛獻身的事業中,以過人的智慧對生之方式進行自覺的選擇,從而使他的生命在生死流變的過程中超越了生死,作了永久的解脫,實現了無限清淨。

弘一大師於1942年圓寂,世壽63歲。謝世之前留有二偈:「君子之交,其淡如水。執象而求,咫尺千里。」「問余何適,廓爾忘言。華枝春滿,天心月圓。」虛雲大師於1959年圓寂,世壽120歲。大師早年曾因茶杯墮地一聲破碎頓斷疑根而開悟,因述偈曰:「杯子撲落地,響聲明瀝瀝。虛空粉碎也,狂心當下息。」又偈:「燙著手,打碎杯,家破人亡語難開,春到花香處處秀,山河大地是如來。」一個是律宗高僧,一個是禪宗大德。但是我們不能以世間壽命的長短來衡量高僧的行持。

在虛雲大師的眼裡,弘一大師嚴於持律的形象展現了佛教的真精神。弘一大師振興了南山律宗,被後人推崇為重興南山律宗第十一代祖師。

註: 2008年10月由河北禪學研究所編輯出版的《虛雲和尚全集》第四冊《文記》收錄了虛雲大師所作的三篇紀念弘一大師的文章《弘一大師全集序》、《弘一大師事略序》、《弘一大師傳》,這些文字十分珍貴,從中我們可以一睹禪宗大德眼中的律宗高僧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