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經的地位-諸經中之最高(上)

金剛經的地位-諸經中之最高(上)
聖嚴法師

《金剛經》中的「無我」就是《心經》中的「五蘊皆空」,不把個人的存在當作永恆不變、最重要、最可貴;同時,也不要把環境中你、我、他的存在當成永恆不變的。如果能有這種認識,對自己的問題就不會放在心上,對於他人帶給你的煩惱,也就不會看得太嚴重。沒有一件事是實在不變的,一切的事如同花開、花謝,皆是因緣所生。許多哲學家為了他的思想、觀念拼命與人爭,認為「人可以死,但是思想一定得堅持到底」,這就是「有我」,那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一從有我的煩惱,到無我的解脫

凡是「有我」,一定不離煩惱。假如不把「我」考慮進去,煩惱就會離你而去,即得解脫。「我」是什麼?很多人弄不清楚,以為有個真正存在的「我」,認為所謂的「我」,大概就是指我們的身體。事實上,我們仔細分析、考察一下,除了身體之外,還有心理層面的我、精神層面的我,那是非常抽象的,簡單地說,就是「心理及超心理的活動」。

心理活動是什麼?我們的身體從出生開始,就漸漸地在增加心理活動的頻率。剛開始心裡一無所有,懵懂、無知,然後自渾矇中慢慢開始有學問、知識,有種種自己的、他人的,我們的、他們的,個人的、大家的,對的、不對的,有利的、無利的⋯⋯等的想法、觀念,這些都屬於心理的活動。由於心理活動的表現,進一步就出現了超心理的精神層面。

精神的層面是什麼呢?是從我們身心的行為而產生的影響力。說得更抽象一點,離開我們的身體以外,我們還有精神的生活,例如,此刻諸位在這裡聽講便是一種精神生活。

很多人認為精神生活就是娛樂、藝術或思想,其實,這些都不出乎我們的心理活動。精神層面應該是更高於心理層面,高層次的精神活動是非語言、文字、思想所能表達的,它只能意會,不能言宣。凡是能夠以想像抵達的狀態,還只是心理的層面,不是精神的層面。

所謂意會,也就是體會,只能發出:「啊,我感覺好美!感覺好偉大!」究竟偉大到什麼程度?美到什麼程度?無法說出,也無法形容,只知道感受如此,這就是精神層面。

精神層面的我、心理層面的我,以及身體、肉體生活層面的我,都叫作「有我」。活在這個層次的我,可以說是通常的、世俗的,是高等動物的本能。

我們大部分的人只活在物質的層面上,還不到心理的層面,在心理的層面即有知識、學問、道德、倫理等觀念出現,可以透過教育而完成;不過,透過教育而完成的倫理道德,在能做與不能做、應做或不應做之間,並沒有一定的標準。

在印度的佛陀時代不許做的,到了中國、到了我們這個社會,非要你做不可,還是得做;古代的中國人不准許的,現代的中國人可能就沒有禁忌了,也就是說,時代不同了。物質的環境、物性的層次,大家普遍都是共通的,但是心理的層次,卻沒有一定的公是、公非,沒有絕對的對和錯。這是由於文化背景、風俗地域的不同,倫理、道德的標準也就不一樣。

從一個學佛人的立場來看,這一切的現象我都能接受。我看到人們在物質層面的活動,覺得是正常的;看到他們在心理層面的活動,也覺得是正常的。人家說這個人不道德,沒有倫理觀念,我都覺得是正常的,也都能接受。也可以說,對一個佛教徒而言,沒有什麼事是不能接受的。

即使到了精神層面,也沒有一定的公是、公非,因為其實這都是「我」的問題。哲學家講理性、理念,以及最高的原則,但是東方哲學和西方哲學琳琅滿目,不同的思潮和派別分庭抗禮,各自擁有不同的大師。

所以,從宗教的層面、精神的層面講「我」,也都還是有問題的。因為凡是「有我」就有煩惱,不管是最低的物質層面、心理層面,乃至於精神層面。只要有我,就有煩惱,只有「無我」,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

《金剛經》中的「無我」就是《心經》中的「五蘊皆空」,就是不把個人的存在當作永恆不變、最重要、最可貴;同時,也不要把環境中你、我、他的存在當成永恆不變的。如果能有這種認識,對自己的問題就不會放在心上,對於他人帶給你的煩惱,也就不會看得太嚴重。

沒有一件事是實在不變的,一切的事皆如同花開、花謝。花尚未開的時候,是不是一定開得出花來?不一定。許多花尚未開放就已凋謝,許多的果實尚未成熟便已壞去。任何一件事皆是因緣所生,也就是說,沒有一件事是真的、是我的,從物質層面到精神層面,皆然。

但是大多數人都以為精神層面是最高的,所以許多哲學家為了他的思想、觀念拼命與人爭,認為「人可以死,但是思想一定得堅持到底」,這就是「有我」,那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站在佛法的立場來看,今天的思想很好,可以給人用;到了明天,當自己有更好的思想觀念出現,就用來取代昨天的;如果別人的思想觀念更好,那就用來取代我的。如果能有這樣的想法,才是「無我」。但是,許多哲學家為了爭論思想上的「真」,至死方休,甚至延至徒子徒孫仍爭個不休,所爭的無非我所「見」,這都是心理層面、精神層面的問題。爭,即有煩惱,如果懂得《金剛經》,就能無爭,也就能解脫。但是無爭,是不是就是一個失敗主義者呢?不是!而是不堅持己見,不認為自己一定是最好,最高明的。

欲界六天

法国国家图书馆藏

欲界六天>

✍距今一千多年前的敦煌稀世國寶《三界九地之圖》,是目前發現的世界上最早最完整的佛教三界九地圖,也是最早最完整的佛教三千大千世界圖、佛教天人合一圖。

此圖係依據唐玄奘所翻譯的重要佛教經典著作,《阿毘達摩俱捨論》(簡稱《俱舍論》) 所繪製。 《俱舍論》是公元4 至5 世紀時印度佛教哲學家世親菩薩的著作, 這是一部由小乘向大乘過渡的重要著作, 在佛教發展史上具有崇高的地位。此敦煌《三界九地之圖》是玄奘弟子宣傳俱捨學說時所用的一種圖解講義稿,是一份極其珍貴的佛教思想史圖像資料。

《三界九地之圖》系一豎長卷,從下往上描繪了虛空、風輪、水輪、金輪、地獄、九山八海、四大洲、日宮、月宮、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無色界四天等; 所謂「三山海、四大洲、日宮、月宮、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無色界四天等; 所謂「三界」, 為欲界、色界、無色界色界的初禪離生喜樂地、二禪定生喜樂地、三禪離喜妙樂地、四禪捨念清靜地, 無色界的空無邊處地、識無邊處地、無所有處地、非想非非想處地。

★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界,這裡指的是一個境界範圍或領域,如同現代語言中的商界、政界。佛教認為世界是以須彌山為中心,圍繞須彌山設立三個生命層次此為三界。把三界細化之後稱為九地,地,這裡指的是區域或領地。

★九地是從三界演化出來的,簡單分類如下:
欲界—五趣雜居地(持五戒、修十善、廣為布施)。
色界—離生喜樂地(修初禪)、定生喜樂地(修二禪)、離喜妙樂地(修三禪)、捨念清淨地(修四禪)。
無色界—空無邊處地(修空無邊處定)、識無邊處地(修識無邊處定)、無所有處地(修無所有處定)、非想非想處地(修非想非想處定)。

◆欲界六天:所謂欲界六天,即四天王天、忉利天(三十三天) 和夜摩天、兜率天(睹史多天) 、化樂天(樂變化天) 、他化自在天。另四天位於忉利天之上, 為四層大廡殿狀殿堂, 屋頂均有一對鴟吻, 兩側均繪雲彩。左右二側有文字介紹,並有紅線指引對應殿堂。

三界中的慾界:是眾生居住生活的地方,人有五欲,《佛遺教經》有「不知足者,常為五欲所牽,為知足者之所憐憫」一句,五欲,是耳、目、鼻、口、心的慾求,即財、色、名、食、睡,是由色、音、香、味、觸五人聲引起。為五欲所牽絆的人,其根源是不知足。類似於現代語言中的冒牌“剛需”,以得到為目的,以剛需為理由。持五戒,修十善,廣泛布施,修「散」可入欲界天。

★從他化自在天以下都稱之為欲界,欲界有六層天。佛在經上常說的五大類的欲望,財擺在第一,色擺在第二,財色名食睡,這是欲界裡面五大類的欲望。欲界的六層天,四王天第一層,忉利天是第二層,我們通常一般講天神,多半是講這兩種天,四王跟忉利。能夠修上品五戒十善,都能生到這個天上。這兩層天,五欲跟我們人間差不多,稍微比較輕一點。由此可知,貪戀,過分的貪戀五欲六塵,連欲界天都沒有分。

佛在經典裡面常常引用淫欲做一個比喻,四王跟忉利天,淫欲跟人間相彷彿;夜摩天就輕了,夜摩天淫欲是擁抱;再往上面去兜率天,兜率天是握手;化樂天是見面像打個招呼;在他化自在天就更輕了,可能只點個頭微微笑一笑,所以愈往上去愈輕薄。

#三界九地之圖 #欲界六天

道家秘傳,丹道十六字妙語

修煉指迷:道家秘傳,丹道十六字妙語!

本文要講一講所謂丹家秘傳丹道十六字妙語:“收視返聽,凝神入氣,調息綿綿,心息相依”。

丹道十六字妙語見於清朝濟陽子撰注的《金丹妙訣》。

濟陽子,即黃仙洲,他對丹道十六字妙語曾作過一番研究並作了詳細的注釋。

今筆者擇其要抄錄如下:

“收視返聽”:“收視者,乃將眼光從外收入玄關之中,停息靜定,化成甘露,吞下于丹田,用意送歸氣穴之內。眼光下視氣穴,神觀靜定,即觀自在菩薩。所謂返觀內照常心靜,性命雙修出苦輪也”。

“凝神入氣”:“……將元神凝歸祖竅、玄關之中,靜定化成甘露吞下,從膻中送歸臍輪氣穴”。

“調息綿綿”:調息是指“調真息息”,即謂“真胎息”。“綿綿者,即十二時中,時時刻刻不可間斷之旨也”,“……人之真息,後升前降,……要須上至玄關,下至氣穴,靜定氣穴,息息歸根,綿綿不絕。鍛煉純熟,自然常升常降”。

“心息相依”:心,“乃本性,真如之天心也”。息,“乃是氣穴內中之真息”。“心息相依,神氣不可須臾離,離則屬於枯偏矣”。“……其法在於凝神入氣穴,心守氣穴,意隨往來,呼接天根玄關,吸接地根氣穴。所謂內交真氣存呼吸,自然造化返童顏”。

關於丹道,馬濟人先生在《實用中醫學》第五章中說:“丹道淵源於早期的內練功夫,而興起于隋唐五代,盛行于宋金元,成熟於明清。”我國早期的內練功夫的敘述比較質樸。

隋.蘇元朗《旨道要篇》說:“行氣導引,稱為丹道。”說明丹道就是行氣導引功夫。

後世經過道家弟子借用外丹名詞術語、五行八卦等包裝,把所謂煉丹全過程分為五個步驟:煉己、調藥、產藥、采藥、煉藥,還有什麼小周天、大周天,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等等。

一些丹道學者對此津津樂道,講得玄乎其玄。自唐宋以來出現的一些內丹術著作,讀起來神秘玄奧,使本來簡單易行、明白易懂的行氣導引功夫,變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神秘法術。

清.方維甸在《校刊抱樸子內篇序》中指出,這種“以性命交修,為穀神不死,羽化登真之訣”的內丹理論,實質上還是神仙之說,只不過換了一副臉孔,“旁涉禪學,兼附易理,襲微重妙,且欲並儒釋為一之”而已。

丹道十六字妙語的出現,把這神秘化了的內練功夫,一掃其宗教塵垢,還其本來面目,使普通人能看懂,有修煉下手的可能。

精煉的十六個字給我們講述了一個比較實際的修煉過程:把一切意念集中起來,專一安靜,入氣于丹田,把氣息修煉成深、長、細、勻,使意念與呼吸配合得融洽自然。

把“神仙不肯說分明”(唐.呂純陽詩句,見《全唐詩·卷八五八》)的所謂內丹術說得非常明白具體,這就是內丹術十六字妙語的功勞。

明代養生家趙台鼎在《脈望.卷六》中曾生動地敘述了修煉內丹術的感受:“呼則‘龍吟雲起’,吸則‘虎嘯風生’,綿綿若存,歸於祖竅,內外混合,結成還丹,自覺丹田火熾,暢於四肢,如癡如醉,美在其中”。

丹道理論中常常提到的所謂還精補腦說,是直接從房中術發展而來的。早在晉朝,葛洪在《抱樸子內篇.釋滯》中就已點破。

他說:“房中之法十餘家,或以補救傷損,或以攻治眾病,或以采陰益陽,或以增年延壽,其大要在於還精補腦之一事耳”。

後世所謂抽鉛添汞、坎離交媾、心腎相交、取坎填離、水火相濟,還有什麼河車搬運、玉液還丹等等,實際上都是還精補腦的不同表達方式,即內丹學者用宗教術語對行氣導引功夫進行包裝、演義的一種說法。

結合上文所述,我們比較一下道家十六字錠金與內丹術十六字妙語,其內容大同小異,講的都是集中意念,氣歸丹田的行氣術式。

不同的是:道家十六字錠金講究方法上“一提便咽”、“水火相見”,強調咽津的養生作用;內丹術十六字妙語,則講“調息綿綿”、“心息相依”,強調呼吸要細、長,強調意念與呼吸的自然配合。

北京白雲觀有副對聯:“意凝氣凝神凝,爐中煉就長生藥;念住息住脈住,鼎內修成不壞身。”既概括了內丹術對道家丹功的繼承,也融合了佛家禪宗“初禪念住、二禪息住、三禪脈住”的入定方法,使我們感受到了儒佛道在養生中的互相吸收、相互滲透。

關於丹道,任繼愈先生在《中國道教史》“序”中有一段說明很值得我們思考:

“世人論道家丹道之學,多認為它由外丹發展而來,這種說法不為無據,但還不能全面地說明問題。

丹道說,實際上是心性之學在道家理論上的表現,它適應時代思潮而生,不能簡單地認丹道說的興起是由於外丹毒性強烈,服用者多暴死,才轉向內丹的。‘內丹說’在道家,‘佛性說’在佛宗,‘心性說’在儒教,三教的說法有差異,而他們所探討的實際上是同樣的問題”。

圖文源於互聯網

常讀這部經就和阿難作同參

虛雲老和尚|常讀這部經,就和阿難作同參 !

佛滅度後,法住世間有三階段:正法一千年,像法一千年,末法一萬年。

《善見論》云:「由度女人出家,正法唯有五百歲。由世尊制比丘尼行八敬法,正法還得一千年。問:千年已,正法為都滅那?答:不都滅,於千年中得三達智,復千年中得愛盡羅漢無三達智,復千年中得阿那含,復千年中得斯陀含,復千年中得須陀洹,總得一萬年,初五千歲得道,後五千歲學而不得道。於一萬歲後,一切經書文字滅盡,但現剃頭袈裟法服而已。」

溈山老人說:「所恨同生像季,去聖時遙。」溈山老人在唐朝,去佛已千餘年,是像法時期,一切事情變遷,水久蟲生,法久成弊。

《付法藏經》云:「阿難比丘,化諸眾生,皆令度脫,最後至一竹林中,聞有比丘誦《法句經》偈云:若人生百歲,不見水潦鶴,不如生一日,而得睹見之。阿難聞已,慘然而嘆,世間眼滅,何其速哉!煩惱諸惡,如何便起!違反聖數,自生妄想,此非佛語,不可修行。……汝今諦聽,我演佛偈:若人生百歲,不解生滅法,不如生一日,而得瞭解之。爾時比丘,即向其師說阿難語,師告之曰:阿難老朽,智慧衰劣,言多錯謬,不可信矣,如今但當如前而誦。阿難後時,聞彼比丘猶誦前偈,……即入三昧,推求聖德,不見有人能回彼意,便作是言:異哉!無常甚大,劫猛散壞,如是無量聖賢,今諸世間,皆悉空曠,常處黑暗,怖畏中行,邪見熾盛,不善增長,誹謗如來,斷絕正教,永當沈沒,生死大河,開惡趣門,閉人天路,於無量劫,受諸苦惱,我於今日,宜入涅槃。」

《楞嚴經》指出:「末法時代,邪師說法,如恆河沙。阿難當知,是十種魔,於末世時,在我法中,出家修道,或附人體,或自現形,皆言已成正遍知覺,贊嘆淫欲,破佛律儀,先惡魔師,與魔弟子,淫淫相傳,如是邪精,魅其心腑,近則九生,多逾百世,令真修行,總為魔眷,命終之後,必為魔民,失正遍知,墮無間獄。」

經中說九生百世者,一生一百年,一世三十年,今去佛世二千餘年,就是百世魔王出現之時。佛滅不久,《法句經》偈就有誦為水潦鶴的,時至今日,其訛誤更多了。水潦鶴,就是鴛鴦鳥,見之有何意義;解生滅法,能離苦海,故有百歲不解,不如一日能解,所謂有智不在年高,無智空長百歲也。

末法邪師,各各自謂是善知識,當參學的人,若無試金石,必從邪淪墜。只見境風浩浩,摧殘功德之林,心火炎炎,燒盡菩提之種。末世求道,真不容易。溈山老人說:「遠行要假良朋,數數清於耳目;住止必須擇伴,時時聞於未聞。」故云:「生我者父母,成我者朋友。親附善友,如霧露中行,雖不濕衣,時時有潤。」孔子亦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他好跟他學,不會帶壞你,不相干的人,種種習氣,臭不可聞,和他接近日久,自己也會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香染香,近臭染臭。善友粗言及細語,皆歸第一義,故宜親近。末法行人,如我們者,比魔外的本領也比不上。

《楞嚴經》說:「色陰盡者,於其身內,拾出蟯蛔,身相宛然,亦無傷毀。於時忽然,十方虛空,成七寶色,或百寶色,同時遍滿,不相留礙。忽於半夜,在暗室中,見種種物。」受陰盡者,能反觀其面,各有十種禪那現境,叫著五十種陰魔,迷不自識的,則謂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老子說的,其中有精;和孔子說的,空空如也,是見到識陰的道理。羅漢五陰俱盡,已出三界;我們色陰未盡,與道相隔得遠。我慚愧不過比你們痴長幾歲,弄到一個虛名。你們以為我有什麼長外,以我為宗,就苦了。我比《楞嚴》所說的妖魔外道都不如,比祖師更不如。所以每每教你們參學的,要帶眼識人,又要有雙好耳,聽法能辨邪正,然後將所見所聞的,放進一個好肚裡,比較他的是非得失,修行就不會走錯路,不上偽善知識的當。現正是末法時代,你到哪裡訪善知識呢?不如熟讀一部《楞嚴經》,修行就有把握,就能保綏哀救,消息邪緣,令其身心,入佛知見,從此成就,不遭歧路。又全經前後所說,著重在一個淫字。如經中說:「若諸世界,六道眾生,其心不淫,則不隨其生死相續。汝修三昧,本出塵勞,淫心不除,塵不可出。縱有多智,禪定現前,如不斷淫,必落魔道。」

看《楞嚴經》若不歸宗,跑馬看花,就不中用,要讀到爛熟,就能以後文消前文,以前文貫後文,前後照應,則全經義理,瞭然在目,依經作觀,自得受用。古來行人,從此經悟道的很多,溫州仙岩安禪師,因看「知見立知,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槃」,當時破句讀云:「知見立,知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槃」。於此忽有悟入。後人語師云:「破句讀了也。」師云:「此是我悟處。”畢生讀之不易,人稱之曰「安楞嚴」。希望同參們,無論老少,常讀《楞嚴》,此經是你隨身善知識,時聞世尊說法,就和阿難作同參。

◎六月初二日開示

 

諦閒法師

老法師的禪定工夫不可思議|講經入定,舌燦白蓮

一、講經入定,舌燦白蓮

據逸山法師與寶靜法師所編《諦公老法師年譜》則知,諦閒法師在跟隨舅氏學醫期間,「每喜靜坐,以己脈為試,於閑靜中對脈理甚有所得」。自小喜歡獨處靜坐,是諦閒法師的天生稟賦。

諦老二十四歲在國清寺圓戒後,即留寺參加冬季禪七,曉夜精勤,不休不息,甚有周公坐以待旦,孔子廢寢忘餐之發憤精神與向上勇氣。整日坐香,除三時粥飯外,攝心參究「念佛是誰」的話頭。適有施主加七,那年連打十個禪七,因緣極為殊勝。

就在那次禪七中,因諦老用功懇切,逼拶力極,則有禪定空相的妙用發現。禪七中某日,午板香方坐定,「止靜之三板剛響過,忽覺身心脫落,依正二報俱空。只一剎那功夫,即聞開靜之引磬聲。」私下詢問鄰單同參道友曰:「今日怎麼不坐香呢!」鄰單曰:「頃刻一支大板香才坐畢,怎麼能說不坐香呢?」那時的一支大板香,足足有四小時的時間,也夠長的了。

諦老聞言,乃恍然有所悟入,可謂靜中用功取證,時劫亦無長短之分,以其制心一處,不雜妄念故。「由此工夫,加倍精勤,日有進境,真如春蠶剝繭相似。」

當時,諦老以自己悟境一一遍叩堂中老參上座,以咨詢法要,抉擇見地。但班首首座之答語,悉皆不契諦老之機。諦老曾夙識一住庵老參頭陀,其茅棚距國清寺不遠。待禪七圓滿後數日,就在新年舊歲交替之殘冬臘月,特往茅棚叩關。那位住庵頭陀,一見到諦老就問:「此番打七,有何所得?」

諦老曰:「無所得也。」頭陀曰:「然則放參錢誰任呢?」遂邀諦老一起用午齋。飯畢,諦老乃具威儀作禮,長跪自陳。當蒙住庵頭陀的逐一徵詰,並加以印證。此時的諦老算是初開正法眼,方具行腳參學的資糧了。「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禪者惟有發明心地後,方可效法善財之南詢。

光緒九年(1883)春,諦老二十六歲,罷參聽教。即至浙江嘉興平湖福臻講寺參學,並依止當時天台宗匠敏曦法師聽講《妙法蓮華經》。天台宗以《法華》為主依經典,所以,欲學台宗教理者先須熟讀此經,進而研習蕅益大師的《法華會義》。敏曦法師見其聰慧伶俐,則命其充為侍者常隨左右,以便聽經。然以初次參與講席聽聞《法華》,猶茫然不知所云。幸虧有維那授虛法師授與諦老一部《法華會義》,而開卷瞭然,如睹故物。遂竟廢寢忘食,潛心鑽研,泛舟法海,漫步佛典。「終而復始,反復窮究十餘日。」晝則專注聽講,夜則息心閱注。功夫不負有心人,鐵杵磨成繡花針。忽爾頓開玄解,閱全經猶觀指掌,析諸疑如順勢破竹。聽《法華》至「五千退席」,暨「諸佛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一段經文時,諦老直下即悟「一心三觀,一境三諦」之妙旨。

贏得敏公的青睞,便允復講小座。諦老登座才一開口,便見「文義聯翩,滾滾不絕」,如連環不可解,如貫珠不可雜,明顯若懸鏡,流利如通川。出言吐語超乎尋常,一時震驚四座,敏公亦嘆為法門龍象。正因諦老早開妙悟故,他一生虔修淨土念佛法門,還說“能念之心,無非一心三觀;所念之佛,無非一境三諦”,此則把天台妙觀落實到了念佛中去了。從是以後,敏公每遇難復之小座,皆命諦老復講矣。

一年後,諦老又輾轉至滬上龍華古寺參席,聽曉柔法師講《法華》,亦常講偏座。諦老此時用心更為精益求精,雖求妙解,而復重觀心。若得一言,必先反復研讀,耐心體會,以究竟奧旨,然後「會文入觀,以融其心,決不泛泛悠悠而輕易看過也。」

就在諦老二十八歲那年,時維光緒十一年(1885),在龍華寺聽大海法師講《楞嚴經》畢,諸同學堅邀諦老至杭州六通寺開大座講《法華經》。一日,講至「舍利弗授記品」,“「寂然入定,默不一言,約莫一小時之久。當時四座嘆為希有,無不稱奇。繼而出定,舌燦白蓮,辯才無礙。答難析疑,如瓶瀉千里,雲迭萬重,舒捲自在,莫之能御也。」

諦老當時覺得自己年齡尚輕,故不願多升大座開講,常受人禮拜而折福。又以代佛弘化絕非兒戲,故引為己責,深慮慧多定少,難免障道逆緣重重。所以經期畢,即回天台國清寺掩關潛修一年。

光緒十二年(1886),諦老二十九歲,適值跡端定融法師任龍華方丈,一再命諦老出山為助。諦老當時邊任庫房事為眾執役作務,邊聽講,可謂福慧雙修,自他兼利也。定融祖亦為諦老授記付法,傳持天台教觀第四十三世,並囑永續法焰,莫作最後斷佛種人。諦老唯唯受教,保任密修。爾後,在龍華閱藏,在金山參禪,在慈溪掩關。直到光緒十九年(1893)才始出山開講,也就是說諦老真正步入講席是三十六歲以後的事了。

諦老一生以《法華》為教,行在《楞嚴》之本。不以講經入定,舌燦白蓮而好高騖遠,卻謙己為懷,反以閉關閱藏為本,這充分說明諦老解行並重。倓虛法師曾說,諦老之所以罷講去金山參禪者,主要是因為當時有人說諦老講經雖則口惹懸河,但是聽者不受益,是學來的不是自己的心得體悟。諦老聽了深受啓發,便罷講參禪二年。可謂大著肚皮容物,立定腳跟做人。諦老的罷講參禪閉關閱藏之舉,實為今日不務實修而空談玄妙者之當頭一棒,頂門一針,覷面一吼也。

二、慈悲示疾,病危不懼

大丈夫須有臨危不懼之風範,方成法器。自古高僧在生死病魔面前,亦灑脫自若,毫無畏懼之感。《鄧析子·無厚》:「死生自命,貧富賤者,不知時也,故臨難不懼。「諦閒法師是法壇老將,台宗耆宿,自能坦然面對生死病魔。

據倓虛法師《影塵回憶錄》則知,公元1920年夏曆三月,諦老應邀去溫州頭陀寺傳戒。頭陀寺亦是諦老早年中興重建的道場,曾任法席之職數年。不料這次溫州之行,卻使諦老染了風濕入裡之疾。究其原由,當時有人在外面散布傳單攻擊諦老,訛傳寧波觀宗寺原先住十方人,現在改成了子孫廟。還捏造了些莫須有的謠言。

當時倓虛法師正在觀宗學捨讀書,他說都是外人故造謠言侮辱毀謗諦老。諦老已是年過花甲之人,聽到如是謠言有點招架不住,心急如焚。諦老本來就有吐痰之症,加上萬分火急,便染中風偏癱之疾,嘴歪眼斜,茶飯不思,晝夜不眠。

倓虛法師是郎中出身,給諦老診斷後,開了一劑「小兒續命湯」,按方抓藥。服了兩劑,嘴歪眼斜正了過來,但卻落下了個半身不遂的病根,腳脹腿腫,四肢不能動彈。遍延中西名醫診治,究竟無法痊癒。

原因有二:一則諦老年歲大了,二則寧波人終年吃臭菜,臭菜最宜生痰,而諦老最愛吃臭菜。諦老痰火熾盛,再加之心急,內里發脹,氣又不暢,水火不通,堵塞導致了渾身臃腫。這種病,約脈理醫學而論,須用「十棗湯(毒藥)」祛痰。惟有把內痰祛了,氣脈方能疏通,渾身臃腫亦可消除,病也就不治自愈了。但這種藥藥性極為劇烈,若用得不當,不但會傷殘身體,甚至有夭折性命之危險。倓虛法師鑒於諦老年歲已高,恐受傷後不能再講經說法了,故一直不敢下藥。

諦閒法師的禪定工夫隨著時光的推移,一月後,諦老病情越發嚴重,苦不堪言。就在群醫束手無策,萬般無奈下,適有諦老一同鄉庸醫來訪。此人實乃一蒙古大夫,可膽大包天。諦老見同鄉便說:「我現在求死不得,治也治不好,真是業力所纏。你趕緊給我看一看,開個方子。看這病有沒有法子可治,若沒有法子治的話,我巴不得求往生,省得為這色殼子所纏縛!」他給諦老診斷後,確診為「大腳瘟「。諦老問:「有法子治嗎?」他毫不含糊地說:「有,我這藥性可很猛烈!」諦老說:「不要緊,死活皆可。」

那蒙古大夫從懷裡取出來一包藥,用開水一衝,就給諦老服下。不到半刻鐘工夫,立竿見影起藥效,下瀉上吐相交,把諦老折騰得半死。在旁的人都以為這下無法回天了,豈料經過一番大吐大瀉後,諦老的渾身臃腫全消了,氣脈也暢通了,談吐也自如了。

原來那蒙古大夫採取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用的是甘遂,此藥其味苦辣,藥性猛,毒性劇。服藥時須用十個大棗,拌冰糖。非體壯力強者,則難以承受如此劇烈藥性的反應。這次諦老病得很重,普陀山法雨寺的印光法師曾致書問疾,並囑諦老以演講《普門品》之工夫而持觀音聖號,以祈菩薩加被,早得病體痊癒,為信眾作虔修佛法之津梁。諦老亦回信說,除放不下觀宗道場外,唯彌陀是念,唯西方是求也。半年後,諦老康復如常。第二年,便應各大名山古剎之邀而講經說法,極為殊勝一時。

試想:中西名醫無法診治的病,任何人不敢下的藥,偏偏被這個蒙古大夫居然下了藥,還治好了諦老的風濕入裡之疾。甘遂是毒藥,但只要用對了地方,藥下得恰到好處,亦可救死扶傷於危難之際。可謂藥須對症,教必逗機也。名醫巧用鴆毒砒霜猶可活人性命,庸醫誤用甘露醍醐亦能夭人性命。難道那亂下藥的蒙古大夫是名醫嗎?

當然不是。這完全是基於諦老受持觀音聖號的虔誠功德,感召了佛菩薩的慈悲加護神力。彼感斯應,妙用無窮。諦老在生死病魔面前臨危不亂的風範,猶佛陀於菩提樹下的三番降魔一般,須憑禪定工夫。所以,諦老的這次臥病猶維摩詰示疾,而印光法師的去信安慰亦如文殊菩薩問疾,這皆出於慈悲心的自然流露。

三、登壇說戒,一座周足

諦閒法師平日的禪定工夫極深,這是他在長期的講席生涯中鍛鍊而成的。那時開大座講經,儀式隆重,家風嚴峻,規矩極多。諦老極為注重講經時的忘我而談,欲臻忘我境界,須於講前靜坐修止觀。所以,諦老在觀宗學捨每日下午臨開講前,親自帶領學僧修止觀半個鐘頭。開靜後,學僧們的腿子工夫不大好,都下座放鬆放鬆,但諦老無論坐多長時間,始終都不放腿子,足見其禪定工夫之深。那時的一個大座,要講四小時,諦老前後約莫要靜坐五小時左右。那時講經,講者高座,聽者下座。講經法師渴死不許喝水,熱死不許擦汗。一旦喝水擦汗了,心就會起分別。分別心一起,則人我頓分,難以達到忘我境界,更不要說師資道合,說聽周足了。

禪定工夫須於靜中取證,諦老極為注重靜中修持。諦老終生以《金剛經》《圓覺經》《普賢行願品》《觀經》為日課,誦經期間不許任何人打擾。不論何人來訪,須待誦完了經才肯接見。如是讀誦經典,不間斷,不夾雜,方可全神貫注於聲名文句中去。「制心一處,無事不辦。」欲心領神會如來妙旨,須於寂靜處讀誦經文。諦老的禪定工夫,時時處處可見。

更為值得一提的是,倓虛法師所創建的哈爾濱極樂寺,經過六載春秋,方始圓滿落成。為了更臻圓滿,諸大護法建議倓虛法師傳戒一堂。諦老早有北上弘法意願,一直機緣不熟。正值傳戒良機,倓虛法師就把諦老從寧波請到了哈爾濱開壇傳戒,尊諦老為得戒本師和尚。授比丘戒時,須三人一壇,輪流而受戒。台上十師須具威儀,以證明受戒功德。當時登壇受戒的情形,倓虛法師回憶說:

傳比丘戒時,諦老從頭一天下午四時升座,到第二天九點傳戒完。經過十七小時的工夫,始終不放腿子,不下座。精神奕奕,飲食照常,按壇挨次說戒。其他尊證師們,以時間過久,多體力難支,現疲倦狀態。中間要按時下座休息,打抽解。可見諦老之修持工夫,非一般人所能及!

那時的諦老,已經是七十二歲高齡的人了。竟然長達十七小時之久,像一嶺山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這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肅然起敬也。

四、臨終坐化,留偈而逝

隋唐之際,其高僧坐脫生死,含笑而化者,不勝計數。但至清末民初之際,有如是工夫者,少之又少。民國二十年(1931),諦老七十四歲,應邀至上海玉佛寺講《楞嚴經》。自春至夏,講了整整四月余,聽眾抵萬,乃自開講以來所未有之勝會,誠為最後之極唱。楞嚴法會圓滿,又復應無錫諸居士之請,而講省庵法師《勸發菩提心文》,亦有講義留世。講畢,返回寧波觀宗寺。本打算於蘇州靈鷲寺、寧波阿育王寺,再講《觀無量壽佛經》。豈料不勝往返數講之勞累,精神疲乏,無力支撐,難以踐約,只好婉言謝絕,息心休養。每日除三時粥飯外,唯彌陀是念,唯淨土是歸。雖無任何痛癢,但精神日衰。諦老自知住世不久,乃函電急催寶靜法師由滇粵回觀宗寺,以預付末後大事也。

民國二十一年(1932)夏曆五月十九日,諦老時年七十五歲,即將寧波觀宗寺全權付託於寶靜法師,並命其為住持。囑其將觀宗寺永作「教觀雙弘」之道場,並命寶靜法師兼任宏法研究社主講。是日,諦老升座付法,精神矍鑠異常。大眾私下慶幸諦老之形壽可以常住世間,永作人天眼目。孰知才過二三日,諦老復現衰頹相,精神疲倦如前。

諦老就這樣在回光返照之下,略示危疾,延至夏曆七月初二日午前,忽向西合掌,沈默良久云:「佛來接引。」旋喚侍者用香湯沐浴更衣,又續索楮筆寫偈云:「我經念佛,淨土現前。真實受用,願各勉旃!」寫畢,又囑本寺全體僧眾齊集大雄寶殿念佛,以迎請西方三聖的降臨。諦老在侍者的攙扶下,趺坐蓮龕內隨眾念佛。當時有諦老的皈依弟子方志梵在龕側,諦老便將自己手中念珠從容贈於方居士。

大眾念佛,直至午後一時三刻,諦老張慈目環視在旁大眾,視而復閉,在大眾念佛聲中安詳含笑,坐化而逝。逝後,面作金色,光潔瑩淨。頂中暖氣如火,經久不散。此種種瑞祥悉皆證明諦老的確預知時至,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矣。諦老生西後,停龕寺中百餘日,寶靜法師集眾念佛不間斷。至夏曆十月十五日始開吊傳供,十六日辰時舉龕恭送至慈溪五磊山入塔。

諦老盡其畢生精力,教演天台,行歸淨土。以講肆宣說之工夫念佛求生西方,故能預知時至,坐化而逝。為念佛眾生證信,為宣講之師垂範,實為末世之津梁,希有難得也。在民國高僧中,唯印光、諦閒二老有此含笑坐化之工夫。這皆說明諦老的禪定工夫極為高深,否則難感如是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