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讀這部經就和阿難作同參

虛雲老和尚|常讀這部經,就和阿難作同參 !

佛滅度後,法住世間有三階段:正法一千年,像法一千年,末法一萬年。

《善見論》云:「由度女人出家,正法唯有五百歲。由世尊制比丘尼行八敬法,正法還得一千年。問:千年已,正法為都滅那?答:不都滅,於千年中得三達智,復千年中得愛盡羅漢無三達智,復千年中得阿那含,復千年中得斯陀含,復千年中得須陀洹,總得一萬年,初五千歲得道,後五千歲學而不得道。於一萬歲後,一切經書文字滅盡,但現剃頭袈裟法服而已。」

溈山老人說:「所恨同生像季,去聖時遙。」溈山老人在唐朝,去佛已千餘年,是像法時期,一切事情變遷,水久蟲生,法久成弊。

《付法藏經》云:「阿難比丘,化諸眾生,皆令度脫,最後至一竹林中,聞有比丘誦《法句經》偈云:若人生百歲,不見水潦鶴,不如生一日,而得睹見之。阿難聞已,慘然而嘆,世間眼滅,何其速哉!煩惱諸惡,如何便起!違反聖數,自生妄想,此非佛語,不可修行。……汝今諦聽,我演佛偈:若人生百歲,不解生滅法,不如生一日,而得瞭解之。爾時比丘,即向其師說阿難語,師告之曰:阿難老朽,智慧衰劣,言多錯謬,不可信矣,如今但當如前而誦。阿難後時,聞彼比丘猶誦前偈,……即入三昧,推求聖德,不見有人能回彼意,便作是言:異哉!無常甚大,劫猛散壞,如是無量聖賢,今諸世間,皆悉空曠,常處黑暗,怖畏中行,邪見熾盛,不善增長,誹謗如來,斷絕正教,永當沈沒,生死大河,開惡趣門,閉人天路,於無量劫,受諸苦惱,我於今日,宜入涅槃。」

《楞嚴經》指出:「末法時代,邪師說法,如恆河沙。阿難當知,是十種魔,於末世時,在我法中,出家修道,或附人體,或自現形,皆言已成正遍知覺,贊嘆淫欲,破佛律儀,先惡魔師,與魔弟子,淫淫相傳,如是邪精,魅其心腑,近則九生,多逾百世,令真修行,總為魔眷,命終之後,必為魔民,失正遍知,墮無間獄。」

經中說九生百世者,一生一百年,一世三十年,今去佛世二千餘年,就是百世魔王出現之時。佛滅不久,《法句經》偈就有誦為水潦鶴的,時至今日,其訛誤更多了。水潦鶴,就是鴛鴦鳥,見之有何意義;解生滅法,能離苦海,故有百歲不解,不如一日能解,所謂有智不在年高,無智空長百歲也。

末法邪師,各各自謂是善知識,當參學的人,若無試金石,必從邪淪墜。只見境風浩浩,摧殘功德之林,心火炎炎,燒盡菩提之種。末世求道,真不容易。溈山老人說:「遠行要假良朋,數數清於耳目;住止必須擇伴,時時聞於未聞。」故云:「生我者父母,成我者朋友。親附善友,如霧露中行,雖不濕衣,時時有潤。」孔子亦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他好跟他學,不會帶壞你,不相干的人,種種習氣,臭不可聞,和他接近日久,自己也會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香染香,近臭染臭。善友粗言及細語,皆歸第一義,故宜親近。末法行人,如我們者,比魔外的本領也比不上。

《楞嚴經》說:「色陰盡者,於其身內,拾出蟯蛔,身相宛然,亦無傷毀。於時忽然,十方虛空,成七寶色,或百寶色,同時遍滿,不相留礙。忽於半夜,在暗室中,見種種物。」受陰盡者,能反觀其面,各有十種禪那現境,叫著五十種陰魔,迷不自識的,則謂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老子說的,其中有精;和孔子說的,空空如也,是見到識陰的道理。羅漢五陰俱盡,已出三界;我們色陰未盡,與道相隔得遠。我慚愧不過比你們痴長幾歲,弄到一個虛名。你們以為我有什麼長外,以我為宗,就苦了。我比《楞嚴》所說的妖魔外道都不如,比祖師更不如。所以每每教你們參學的,要帶眼識人,又要有雙好耳,聽法能辨邪正,然後將所見所聞的,放進一個好肚裡,比較他的是非得失,修行就不會走錯路,不上偽善知識的當。現正是末法時代,你到哪裡訪善知識呢?不如熟讀一部《楞嚴經》,修行就有把握,就能保綏哀救,消息邪緣,令其身心,入佛知見,從此成就,不遭歧路。又全經前後所說,著重在一個淫字。如經中說:「若諸世界,六道眾生,其心不淫,則不隨其生死相續。汝修三昧,本出塵勞,淫心不除,塵不可出。縱有多智,禪定現前,如不斷淫,必落魔道。」

看《楞嚴經》若不歸宗,跑馬看花,就不中用,要讀到爛熟,就能以後文消前文,以前文貫後文,前後照應,則全經義理,瞭然在目,依經作觀,自得受用。古來行人,從此經悟道的很多,溫州仙岩安禪師,因看「知見立知,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槃」,當時破句讀云:「知見立,知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槃」。於此忽有悟入。後人語師云:「破句讀了也。」師云:「此是我悟處。”畢生讀之不易,人稱之曰「安楞嚴」。希望同參們,無論老少,常讀《楞嚴》,此經是你隨身善知識,時聞世尊說法,就和阿難作同參。

◎六月初二日開示

 

農曆五月初五南方赤帝丹靈真老三炁天君誕

農曆五月初五,恭迎南方赤帝丹靈真老三炁天君誕

《赤帝寶誥》曰:

至心皈命禮。位極丹靈,號稱赤熛。居南離丙丁之極,開化南天。啟北坎壬癸之鄉,高同北帝。三炁敷煥,凝三精而化始赤陽。三元佈彩,徽三景而揚輝玉華。象符乾健,德協坤元。大悲大願,大聖大慈。南方梵寶昌陽,丹靈真老赤帝,火德明耀天尊。

《五帝寶誥》有:

至心皈命禮。陰陽始祖,天地根原。受誥命於玉皇,秉咒章於靈寶。采書錦籙,吐五炁之精華。赤幅丹囊,發三光之晃耀。簫歌於寒靈殿內,飛步于紫微宮中。煉度身形,鎮驅妖邪。大悲大願,大聖大慈。五靈五老上帝,度人護命天尊。

至心皈命禮。一元分炁,五曜舒暉。按行乎南北西東,餡患乎雨踢寒燠。奠中宮者曰聖,佐後土者曰神。各分周天之候,不爽次舍之經。九街大使,三界行人。大悲大願,大聖大慈。太虛布化,周通無極,五老天尊。

至心皈命禮。一炁呈祥,五帝凝精。傳太極之樞機,顯揚至道;授皇圖之巨細,開拓金丹。聚五行而布五炁,總百脈而通百骸。箴規金木水火土,校訂青黃赤白黑。監臨天地人三才,執扶上中下七圖。足步天罡,手抉地煞。掌運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卜吉乾坎艮震,巽離坤兌爻彖偶奇。造化不爽於精神,形骸固蒂,肺腑清明。灌溉甄盈於宇宙,神伏玉液,道體推尊。大悲大願,大聖大慈。洞靈宮中,蒼老上聖。五德應號,混元一炁。無上真仙,玄靈五老上帝。

1、南方赤帝丹靈真老三炁天君,又稱南方丹天丹靈真老上帝等,姓洞浮,諱極炎,字赤熛弩,頭戴赤精玉冠,衣三炁丹羽飛衣,常駕丹龍,建朱旗,從神丙丁官將三十萬人。其精始生,上號南方朱丹三炁之天,中為熒惑星,下為霍山,道教以五臘中的地臘為聖誕。

五老玉篇,秘於九天靈都紫微宮七寶玄台,侍衛五帝神官,依玄科四萬劫一出。五老上帝、五帝靈童,主五篇真文,上統九天之氣,下領五嶽,中主人五藏,引五芽之精,補養人身,服食五芽,不知此神,終而無感,徒勞疲勤。

南方赤帝靈寶赤書玉篇,又稱南雲通天寶靈衿、九天神咒、赤帝八威策文,題於西南陽正玉闕,合一百五十二字。皆南方梵寶昌陽丹靈真老君自然之書。其中,

上三十二字,書九天洞陽之館,主九天神仙圖籙金名。
下三十二字,書三炁丹台,主召星官,明度數,正天分。
其下四十字,主制北酆,正鬼氣。
其下四十八字,主攝南海水帝,大運交,洪水四出召蛟龍水神事。

元始五老赤書玉篇,出於空洞自然之中,生天立地,開化神明。上謂之靈,施鎮五嶽,安國長存,下謂之寶,靈寶玄妙,為萬物之尊。天寶之以致浮,地秘之以致安,五帝掌之以得鎮,三光乘之以高明,上聖奉之以致真,五嶽從之以得靈,天子得之以致治,國祚享之以太平。

2、南方三炁丹天,運關三百三十度,諸天炁王於火,赤帝用事。巳午之年,赤帝真人下世,教化霍山,度三人以補仙官。其方其年豐熟,國安民盛。三千三百度赤炁勃,白炁否此則赤帝小陽九、小百六,天炁勃于土宮,辰戌醜未之年,四炁驅除,兵災流行,土中生火,金玉自然,天下燋枯。

九千九百度赤炁激,白炁食,此赤帝大陽九、大百六,天炁激于水宮,亥子之年,火精絕滅,萬里無煙,洪災至天,人獸得過,萬中遺一。其時當有大鳥東南而飛,赤帝神人乘朱鳳,齎符命霍山制天炁。佩赤帝玉文,則免此災。

道士書赤帝真文,置南方,則南嶽仙官至。長齋百日,精思靈寶尊神,則天真下降,給朱陵玉女八人,取南嶽神仙芝草不死之藥。赤帝鬼魔遠舍八萬里,一方凶悖惡獸毒螫皆不生害心,反善仁人。長齋修行二十四年,身得神仙,但佩此文,亦得屍解,轉輪成仙。

國土南方及夏三月有災,欲使南鄉安鎮,當朱書赤石上,鎮南方八日。災自滅,凶逆自消。一方仁人善瑞顯明,鳳凰來游,白鸞飛嗚,天人歌詠,欣國太平。書文佩身,萬夭不生,禳凶卻穢,生致神靈,福慶無窮,延年長生,家致興隆,國祚安寧。

三炁丹天,中有元始赤靈之童,諱丹湶珠,典赤帝赤書真文。赤靈童,長三寸,衣赤羽衣,手執赤節,侍文前。學者應思此神降己身,百日精念,靈真見形,所求易感。有佩真文,此童亦恒在己心府之中,致赤芽之精。

3、元始五老三元玉符,與《靈寶玉篇真文》大劫、小劫符命,同出太玄都玉京山紫微上官。此文固天三元之炁,以禳大小陽九、大小百六、大小劫會之災,度學者之身。玄都宿有金名,皆得見此文。佩之得免大災,為聖君種民,皆白日升天,上朝玄都上宮。功德未備,即得屍解,轉輪成仙,隨運沉浮,與真結緣。

元始靈寶,五老尊神、諸天帝皇、妙行真人常以正月、三月、五月、七月、九月、十一月,一歲六會於太上三天靈都宮元陽紫微之台,集算天元,推校運度。諸天各下天帝、太乙使者、日月星宿、三部三官考召,五嶽四瀆河海大神,周行天下,糾察功過,搜擇種人。當此之月,天下地上莫不振肅,執齋持戒,尊奉天真。學者以其月隨科修齋,功記三官五帝,列名上天,六年克得拜謁太上,七祖皆升福堂,神靈佑護,萬災不幹。

4、五臘日,五行旬盡,新舊交接,恩赦求真,降注生氣,是五帝攢會之日,查生人祖考及見世子孫所行善惡,以定罪福。五帝朝會玄都,統禦人間地府、五嶽四瀆、三萬六千陰陽,校定生人,延益之良日。學道修真求生之士,齋戒沐浴,朝真行道。其中,

地臘,五帝會於南方三炁丹天,校定生人官爵,血肉衰盛,外滋萬類,內延年壽,記錄長生名字。此日可謝罪,求請移易官爵,祭祀玄祖。其日不可伐損樹木、血食,可服氣,消息四大。

人為什麼失去靈氣

人為什麼會失去靈氣?學會這點,重新和天地能量連接!

有一種說法,說人在下班之後,回家之前,在車上發呆一會,這是難得的放鬆一刻。公司都是同事,家裡面對親人,唯獨在車上的一刻,一個人才有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這個時候是最輕鬆的。

早在兩千年前,莊子就揭示了其中秘密,和天地萬物的運行規律有關。天大地大,人在其中,天地人三合為貴。

自己一點空間,才能從天地中得到能量

莊子說,有知覺的物類,包括人,都是依靠氣息的流動,背後有一種能量的隱形連接。

比如:我們面對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時,就會感到心曠神怡,這是自然和人的能量連接;我們和志同道合的人交流時,會感到有興奮,這是能量的共振;我們和意見不合的人溝通時,會感到心累,這是能量的抵消……

萬事萬物的背後,都有一種看不見的能量在自然流動。這種看不見的能量,普通人無視,有道人會運用。

《莊子》曰:“凡道不欲壅,壅則哽,哽而不止則跈,跈則眾害生。”

凡為道是不求滯塞的,滯塞就會不通暢,梗塞不止就會互相乖戾,乖戾就會產生各種禍害。

俗話說,“堵塞不通”是百病的根源,就是這個道理。

人在嬰兒和幼年時,與“道”是最接近的,尚沒有心機和心智隔絕與天地的連接。隨著年紀的增長,社會閱歷的增多,人與人之間的磕磕碰碰,人就會形成一種穩定的心智,用來認知這個世界,也用來保護自己。

這種心智,是雙面性的,一方面保護了自己,另一方面也隔絕了自己和天地的連接,從而失去靈氣。

所以,洞悉其中道理的人,如莊子說的“棄智絕學”,老子說的“絕學無憂”,不再依賴心智來保護自我,而是放下自我,順應天地的變化,和大道同行。每天都會經歷世俗的事,卻不放在心上,這樣就留出了一個空間,道才能順暢流動,人從中獲得能量的流動。

宇宙的源頭,總是有源源不斷的活水,只有留出空間的人,才能保持自身的流暢性,保持新鮮活力。

靜默可以調理疾病,寧靜可以止息焦躁

《莊子》曰:“靜然可以補病,寧可以止邃。”

人在生病勞累之後,總是需要靜養。

因為人的頭腦每天都想很多,心中有慮,說很多話,做很多事,勞累形體,就像一碗水搖晃不止,心神不寧,養不住心神,則身體難以保持精力旺盛。

靜養,就像一碗水安靜下來,有沉澱,才有清澈,這個時候心神才能得到安靜,身體才能慢慢得到能量的修復。

莊子提出休養之法,以靜養神,《黃帝內經》也有記載:“法于陰陽,和於術數,飲食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勞,故能形與神俱,盡其天年。”

人,每天都給自己留出一點時間和空間,在獨處中得到安靜,在安靜中修復能量,能保持精氣神足,就最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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諦閒法師

老法師的禪定工夫不可思議|講經入定,舌燦白蓮

一、講經入定,舌燦白蓮

據逸山法師與寶靜法師所編《諦公老法師年譜》則知,諦閒法師在跟隨舅氏學醫期間,「每喜靜坐,以己脈為試,於閑靜中對脈理甚有所得」。自小喜歡獨處靜坐,是諦閒法師的天生稟賦。

諦老二十四歲在國清寺圓戒後,即留寺參加冬季禪七,曉夜精勤,不休不息,甚有周公坐以待旦,孔子廢寢忘餐之發憤精神與向上勇氣。整日坐香,除三時粥飯外,攝心參究「念佛是誰」的話頭。適有施主加七,那年連打十個禪七,因緣極為殊勝。

就在那次禪七中,因諦老用功懇切,逼拶力極,則有禪定空相的妙用發現。禪七中某日,午板香方坐定,「止靜之三板剛響過,忽覺身心脫落,依正二報俱空。只一剎那功夫,即聞開靜之引磬聲。」私下詢問鄰單同參道友曰:「今日怎麼不坐香呢!」鄰單曰:「頃刻一支大板香才坐畢,怎麼能說不坐香呢?」那時的一支大板香,足足有四小時的時間,也夠長的了。

諦老聞言,乃恍然有所悟入,可謂靜中用功取證,時劫亦無長短之分,以其制心一處,不雜妄念故。「由此工夫,加倍精勤,日有進境,真如春蠶剝繭相似。」

當時,諦老以自己悟境一一遍叩堂中老參上座,以咨詢法要,抉擇見地。但班首首座之答語,悉皆不契諦老之機。諦老曾夙識一住庵老參頭陀,其茅棚距國清寺不遠。待禪七圓滿後數日,就在新年舊歲交替之殘冬臘月,特往茅棚叩關。那位住庵頭陀,一見到諦老就問:「此番打七,有何所得?」

諦老曰:「無所得也。」頭陀曰:「然則放參錢誰任呢?」遂邀諦老一起用午齋。飯畢,諦老乃具威儀作禮,長跪自陳。當蒙住庵頭陀的逐一徵詰,並加以印證。此時的諦老算是初開正法眼,方具行腳參學的資糧了。「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禪者惟有發明心地後,方可效法善財之南詢。

光緒九年(1883)春,諦老二十六歲,罷參聽教。即至浙江嘉興平湖福臻講寺參學,並依止當時天台宗匠敏曦法師聽講《妙法蓮華經》。天台宗以《法華》為主依經典,所以,欲學台宗教理者先須熟讀此經,進而研習蕅益大師的《法華會義》。敏曦法師見其聰慧伶俐,則命其充為侍者常隨左右,以便聽經。然以初次參與講席聽聞《法華》,猶茫然不知所云。幸虧有維那授虛法師授與諦老一部《法華會義》,而開卷瞭然,如睹故物。遂竟廢寢忘食,潛心鑽研,泛舟法海,漫步佛典。「終而復始,反復窮究十餘日。」晝則專注聽講,夜則息心閱注。功夫不負有心人,鐵杵磨成繡花針。忽爾頓開玄解,閱全經猶觀指掌,析諸疑如順勢破竹。聽《法華》至「五千退席」,暨「諸佛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一段經文時,諦老直下即悟「一心三觀,一境三諦」之妙旨。

贏得敏公的青睞,便允復講小座。諦老登座才一開口,便見「文義聯翩,滾滾不絕」,如連環不可解,如貫珠不可雜,明顯若懸鏡,流利如通川。出言吐語超乎尋常,一時震驚四座,敏公亦嘆為法門龍象。正因諦老早開妙悟故,他一生虔修淨土念佛法門,還說“能念之心,無非一心三觀;所念之佛,無非一境三諦”,此則把天台妙觀落實到了念佛中去了。從是以後,敏公每遇難復之小座,皆命諦老復講矣。

一年後,諦老又輾轉至滬上龍華古寺參席,聽曉柔法師講《法華》,亦常講偏座。諦老此時用心更為精益求精,雖求妙解,而復重觀心。若得一言,必先反復研讀,耐心體會,以究竟奧旨,然後「會文入觀,以融其心,決不泛泛悠悠而輕易看過也。」

就在諦老二十八歲那年,時維光緒十一年(1885),在龍華寺聽大海法師講《楞嚴經》畢,諸同學堅邀諦老至杭州六通寺開大座講《法華經》。一日,講至「舍利弗授記品」,“「寂然入定,默不一言,約莫一小時之久。當時四座嘆為希有,無不稱奇。繼而出定,舌燦白蓮,辯才無礙。答難析疑,如瓶瀉千里,雲迭萬重,舒捲自在,莫之能御也。」

諦老當時覺得自己年齡尚輕,故不願多升大座開講,常受人禮拜而折福。又以代佛弘化絕非兒戲,故引為己責,深慮慧多定少,難免障道逆緣重重。所以經期畢,即回天台國清寺掩關潛修一年。

光緒十二年(1886),諦老二十九歲,適值跡端定融法師任龍華方丈,一再命諦老出山為助。諦老當時邊任庫房事為眾執役作務,邊聽講,可謂福慧雙修,自他兼利也。定融祖亦為諦老授記付法,傳持天台教觀第四十三世,並囑永續法焰,莫作最後斷佛種人。諦老唯唯受教,保任密修。爾後,在龍華閱藏,在金山參禪,在慈溪掩關。直到光緒十九年(1893)才始出山開講,也就是說諦老真正步入講席是三十六歲以後的事了。

諦老一生以《法華》為教,行在《楞嚴》之本。不以講經入定,舌燦白蓮而好高騖遠,卻謙己為懷,反以閉關閱藏為本,這充分說明諦老解行並重。倓虛法師曾說,諦老之所以罷講去金山參禪者,主要是因為當時有人說諦老講經雖則口惹懸河,但是聽者不受益,是學來的不是自己的心得體悟。諦老聽了深受啓發,便罷講參禪二年。可謂大著肚皮容物,立定腳跟做人。諦老的罷講參禪閉關閱藏之舉,實為今日不務實修而空談玄妙者之當頭一棒,頂門一針,覷面一吼也。

二、慈悲示疾,病危不懼

大丈夫須有臨危不懼之風範,方成法器。自古高僧在生死病魔面前,亦灑脫自若,毫無畏懼之感。《鄧析子·無厚》:「死生自命,貧富賤者,不知時也,故臨難不懼。「諦閒法師是法壇老將,台宗耆宿,自能坦然面對生死病魔。

據倓虛法師《影塵回憶錄》則知,公元1920年夏曆三月,諦老應邀去溫州頭陀寺傳戒。頭陀寺亦是諦老早年中興重建的道場,曾任法席之職數年。不料這次溫州之行,卻使諦老染了風濕入裡之疾。究其原由,當時有人在外面散布傳單攻擊諦老,訛傳寧波觀宗寺原先住十方人,現在改成了子孫廟。還捏造了些莫須有的謠言。

當時倓虛法師正在觀宗學捨讀書,他說都是外人故造謠言侮辱毀謗諦老。諦老已是年過花甲之人,聽到如是謠言有點招架不住,心急如焚。諦老本來就有吐痰之症,加上萬分火急,便染中風偏癱之疾,嘴歪眼斜,茶飯不思,晝夜不眠。

倓虛法師是郎中出身,給諦老診斷後,開了一劑「小兒續命湯」,按方抓藥。服了兩劑,嘴歪眼斜正了過來,但卻落下了個半身不遂的病根,腳脹腿腫,四肢不能動彈。遍延中西名醫診治,究竟無法痊癒。

原因有二:一則諦老年歲大了,二則寧波人終年吃臭菜,臭菜最宜生痰,而諦老最愛吃臭菜。諦老痰火熾盛,再加之心急,內里發脹,氣又不暢,水火不通,堵塞導致了渾身臃腫。這種病,約脈理醫學而論,須用「十棗湯(毒藥)」祛痰。惟有把內痰祛了,氣脈方能疏通,渾身臃腫亦可消除,病也就不治自愈了。但這種藥藥性極為劇烈,若用得不當,不但會傷殘身體,甚至有夭折性命之危險。倓虛法師鑒於諦老年歲已高,恐受傷後不能再講經說法了,故一直不敢下藥。

諦閒法師的禪定工夫隨著時光的推移,一月後,諦老病情越發嚴重,苦不堪言。就在群醫束手無策,萬般無奈下,適有諦老一同鄉庸醫來訪。此人實乃一蒙古大夫,可膽大包天。諦老見同鄉便說:「我現在求死不得,治也治不好,真是業力所纏。你趕緊給我看一看,開個方子。看這病有沒有法子可治,若沒有法子治的話,我巴不得求往生,省得為這色殼子所纏縛!」他給諦老診斷後,確診為「大腳瘟「。諦老問:「有法子治嗎?」他毫不含糊地說:「有,我這藥性可很猛烈!」諦老說:「不要緊,死活皆可。」

那蒙古大夫從懷裡取出來一包藥,用開水一衝,就給諦老服下。不到半刻鐘工夫,立竿見影起藥效,下瀉上吐相交,把諦老折騰得半死。在旁的人都以為這下無法回天了,豈料經過一番大吐大瀉後,諦老的渾身臃腫全消了,氣脈也暢通了,談吐也自如了。

原來那蒙古大夫採取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用的是甘遂,此藥其味苦辣,藥性猛,毒性劇。服藥時須用十個大棗,拌冰糖。非體壯力強者,則難以承受如此劇烈藥性的反應。這次諦老病得很重,普陀山法雨寺的印光法師曾致書問疾,並囑諦老以演講《普門品》之工夫而持觀音聖號,以祈菩薩加被,早得病體痊癒,為信眾作虔修佛法之津梁。諦老亦回信說,除放不下觀宗道場外,唯彌陀是念,唯西方是求也。半年後,諦老康復如常。第二年,便應各大名山古剎之邀而講經說法,極為殊勝一時。

試想:中西名醫無法診治的病,任何人不敢下的藥,偏偏被這個蒙古大夫居然下了藥,還治好了諦老的風濕入裡之疾。甘遂是毒藥,但只要用對了地方,藥下得恰到好處,亦可救死扶傷於危難之際。可謂藥須對症,教必逗機也。名醫巧用鴆毒砒霜猶可活人性命,庸醫誤用甘露醍醐亦能夭人性命。難道那亂下藥的蒙古大夫是名醫嗎?

當然不是。這完全是基於諦老受持觀音聖號的虔誠功德,感召了佛菩薩的慈悲加護神力。彼感斯應,妙用無窮。諦老在生死病魔面前臨危不亂的風範,猶佛陀於菩提樹下的三番降魔一般,須憑禪定工夫。所以,諦老的這次臥病猶維摩詰示疾,而印光法師的去信安慰亦如文殊菩薩問疾,這皆出於慈悲心的自然流露。

三、登壇說戒,一座周足

諦閒法師平日的禪定工夫極深,這是他在長期的講席生涯中鍛鍊而成的。那時開大座講經,儀式隆重,家風嚴峻,規矩極多。諦老極為注重講經時的忘我而談,欲臻忘我境界,須於講前靜坐修止觀。所以,諦老在觀宗學捨每日下午臨開講前,親自帶領學僧修止觀半個鐘頭。開靜後,學僧們的腿子工夫不大好,都下座放鬆放鬆,但諦老無論坐多長時間,始終都不放腿子,足見其禪定工夫之深。那時的一個大座,要講四小時,諦老前後約莫要靜坐五小時左右。那時講經,講者高座,聽者下座。講經法師渴死不許喝水,熱死不許擦汗。一旦喝水擦汗了,心就會起分別。分別心一起,則人我頓分,難以達到忘我境界,更不要說師資道合,說聽周足了。

禪定工夫須於靜中取證,諦老極為注重靜中修持。諦老終生以《金剛經》《圓覺經》《普賢行願品》《觀經》為日課,誦經期間不許任何人打擾。不論何人來訪,須待誦完了經才肯接見。如是讀誦經典,不間斷,不夾雜,方可全神貫注於聲名文句中去。「制心一處,無事不辦。」欲心領神會如來妙旨,須於寂靜處讀誦經文。諦老的禪定工夫,時時處處可見。

更為值得一提的是,倓虛法師所創建的哈爾濱極樂寺,經過六載春秋,方始圓滿落成。為了更臻圓滿,諸大護法建議倓虛法師傳戒一堂。諦老早有北上弘法意願,一直機緣不熟。正值傳戒良機,倓虛法師就把諦老從寧波請到了哈爾濱開壇傳戒,尊諦老為得戒本師和尚。授比丘戒時,須三人一壇,輪流而受戒。台上十師須具威儀,以證明受戒功德。當時登壇受戒的情形,倓虛法師回憶說:

傳比丘戒時,諦老從頭一天下午四時升座,到第二天九點傳戒完。經過十七小時的工夫,始終不放腿子,不下座。精神奕奕,飲食照常,按壇挨次說戒。其他尊證師們,以時間過久,多體力難支,現疲倦狀態。中間要按時下座休息,打抽解。可見諦老之修持工夫,非一般人所能及!

那時的諦老,已經是七十二歲高齡的人了。竟然長達十七小時之久,像一嶺山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這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肅然起敬也。

四、臨終坐化,留偈而逝

隋唐之際,其高僧坐脫生死,含笑而化者,不勝計數。但至清末民初之際,有如是工夫者,少之又少。民國二十年(1931),諦老七十四歲,應邀至上海玉佛寺講《楞嚴經》。自春至夏,講了整整四月余,聽眾抵萬,乃自開講以來所未有之勝會,誠為最後之極唱。楞嚴法會圓滿,又復應無錫諸居士之請,而講省庵法師《勸發菩提心文》,亦有講義留世。講畢,返回寧波觀宗寺。本打算於蘇州靈鷲寺、寧波阿育王寺,再講《觀無量壽佛經》。豈料不勝往返數講之勞累,精神疲乏,無力支撐,難以踐約,只好婉言謝絕,息心休養。每日除三時粥飯外,唯彌陀是念,唯淨土是歸。雖無任何痛癢,但精神日衰。諦老自知住世不久,乃函電急催寶靜法師由滇粵回觀宗寺,以預付末後大事也。

民國二十一年(1932)夏曆五月十九日,諦老時年七十五歲,即將寧波觀宗寺全權付託於寶靜法師,並命其為住持。囑其將觀宗寺永作「教觀雙弘」之道場,並命寶靜法師兼任宏法研究社主講。是日,諦老升座付法,精神矍鑠異常。大眾私下慶幸諦老之形壽可以常住世間,永作人天眼目。孰知才過二三日,諦老復現衰頹相,精神疲倦如前。

諦老就這樣在回光返照之下,略示危疾,延至夏曆七月初二日午前,忽向西合掌,沈默良久云:「佛來接引。」旋喚侍者用香湯沐浴更衣,又續索楮筆寫偈云:「我經念佛,淨土現前。真實受用,願各勉旃!」寫畢,又囑本寺全體僧眾齊集大雄寶殿念佛,以迎請西方三聖的降臨。諦老在侍者的攙扶下,趺坐蓮龕內隨眾念佛。當時有諦老的皈依弟子方志梵在龕側,諦老便將自己手中念珠從容贈於方居士。

大眾念佛,直至午後一時三刻,諦老張慈目環視在旁大眾,視而復閉,在大眾念佛聲中安詳含笑,坐化而逝。逝後,面作金色,光潔瑩淨。頂中暖氣如火,經久不散。此種種瑞祥悉皆證明諦老的確預知時至,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矣。諦老生西後,停龕寺中百餘日,寶靜法師集眾念佛不間斷。至夏曆十月十五日始開吊傳供,十六日辰時舉龕恭送至慈溪五磊山入塔。

諦老盡其畢生精力,教演天台,行歸淨土。以講肆宣說之工夫念佛求生西方,故能預知時至,坐化而逝。為念佛眾生證信,為宣講之師垂範,實為末世之津梁,希有難得也。在民國高僧中,唯印光、諦閒二老有此含笑坐化之工夫。這皆說明諦老的禪定工夫極為高深,否則難感如是境界。